春紅落!
留夏就這麼死了,因著是陷害汙蔑主子的罪,就是連安葬的資格都沒有,隻能被人扔去了亂葬崗。
李沉蘭複了寵,尹忱又讓人尋了不少百合蘭草送到了永福宮。一時間,好像往日榮光又回來了。
宮裡的人記性好也不好,那些一開始就抱著看戲心態的嬪妃,如今更是早忘了王紜兒的什麼孩子。一個個都又像從前一樣,眼紅著盯著永福宮的主位。
“娘娘最近心情一直不好,連著膳食用的都少,要不請太醫來看看吧?”
連著幾日李沉蘭都鬱鬱寡歡,尹忱這陣子忙著前線的戰事,來永福宮的日子也是少了一倍不止。
彆人不知道的是,這幾日每天睡覺李沉蘭都會夢到留夏。
時而她是笑吟吟的看著自己,時而是拉著挽春他們在門口八卦聊天,可更多的時候是扯著嗓子,滿麵鮮血的厲聲問自己,詛咒自己。
“留夏的屍身呢?”
挽春聞言一愣,自打留夏死後宮裡上下都不會提著叛主的晦氣丫頭。
“娘娘提她做什麼,這樣的人自然是被扔去了亂葬崗……”
“去托人到宮外尋到她,好好安葬吧。”
李沉蘭也不知道為什麼,對於留夏她自己也覺得當初也有不對的地方。
“娘娘!”挽春最是記恨叛主的人,自然想不通李沉蘭的意思。
無奈李沉蘭也不理她,隻是起身說要去長樂宮看看皇後。
太尉府,自打上次收到李沉蘭的來信後,太尉就一直憤憤不已。
信上說宮裡上下一直把李明錦當做忌諱一樣,入宮這麼多日子就沒聽人提起過李明錦。
這就是最讓太尉不明白的,若說李明錦隻是失足落水,為何宮裡人連提都不敢提?
“父親不如派我們宮裡的人出麵幫著點李沉蘭?”
“不可,那樣太過打草驚蛇了。我聽說留夏死了?”
“是,陷害裡李沉蘭殺害了王貴人的孩子,自然是活不了的。”
太尉冷哼一聲,說起來著四個丫頭是李夫人親自挑的人,居然能出一個叛主的丫頭,險些讓他功虧一簣。
“宅子裡的人呢,沒做什麼幺蛾子吧?”
李雲浩搖搖頭,宋氏二老一直很老實,知道女兒身處後宮從不自找麻煩。這也是這麼多事裡,唯一讓他們放心些的。
“看好了,每次給他們送物資的人必須保證沒人跟著。”
宋家二老是太尉操縱李沉蘭唯一的籌碼了,斷然不能出任何差錯。
至於李明月,太尉一早就打好的算盤,挑的那家子雖說算不得高官,但也正是這樣,又能讓李明月安穩度日,又能不讓皇帝覺著自己結黨營私。
而正當太尉這邊籌劃著自己的心思時,另一邊李明月卻是又一次跟長公主見了麵。
“今日來,還是想求公主一事。”
“有求不妨直說,本宮說過你既救過和安,自然任何事本宮都會相助。”
李明月也不跟長公主繞彎子,前兩日府內負責給宋家二老送物資的人被她發現了。說來也是盯了有半月了,好容易尋到了宅子住處,自然要留有大用。
“在下想問公主借幾個人,最好是會武功的……”
“借人?”
早就猜到長公主不會輕易答應,李明月也是早有準備,對著她莞爾一笑道:
“公主想沒想過,和安公主會被李沉蘭陷害一次,難保不會有第二次。況且李沉蘭那人睚眥必報,和安公主那般討厭她,就算現在麵上和好了,難道她李沉蘭不會心生芥蒂麼?”
見長公主還有這疑慮,李明月又道。
“說來也是草民知道了個秘密,這才更想讓公主知道,那皇宮裡的蘭婕妤是個什麼樣的人……”
長樂宮裡,皇後昨日總算是身子養好了。半個時辰前,湘妃匆匆的跑到長樂宮找皇後,麵上的興奮擋都擋不住。
“有顧籌的消息了!”
這是湘妃從入宮後就一直在尋的人,十年了,如今總算有了消息。
然而皇後聽完湘妃說完,還是同情的歎息。
“可這並不代表就能找到他,更何況萬一那人就不是他呢?”
不怪皇後這般說,一個十年來了無音訊的人,不能靠一個路人說的一句話,就確定就是他本人。
皇後的這句話像是一盆水一樣,一下子就澆滅了湘妃的興奮。
“思綰,你知道我的……”
是了,皇後與湘妃自小長大。雖說湘妃平日裡大大咧咧的,但無論什麼事情,就算是那晚自己舊疾發作加上前線趙櫟的戰報一起發生,湘妃都是鎮定自若。
可這女子,一旦遇上跟顧籌有關的所有事,就會失了理智如同瘋魔。
“他失蹤了十年,我尋了他十年……”
湘妃說著眼淚就下來了,像是決了堤的河一般,止都止不住。
“我知道我不是沒想過,這麼久他沒找過我……想來已是白骨一堆了……”
湘妃說到此泣不成聲,皇後在一旁也是擔心卻也不知道該如何勸她。
“阿洛,很多時候結局在中間就已經知道了……又何必一直把自己困在裡麵呢?”
皇後這話像是在勸著湘妃,殊不知湘妃也曾拿這話勸過自己。湘妃於顧籌,皇後於尹忱,不過都是一樣的。
兩人麵對麵坐著皆是沉默不語,好像就這般坐著,一直坐到天荒地老。
“娘娘,蘭婕妤來了。”
李沉蘭一進門就發現氣氛不對,就連平日裡大大咧咧的湘妃都沉這聲不說話。
“給皇後娘娘請安。”
“你總算來了,本宮聽湘妃說你禁足是也不好過,如今看來確實消瘦了不少。”
皇後在李沉蘭進來時就換回了溫和的表情,現下忙招呼著她坐下。
“不過是些趨炎附勢,見風使舵的人罷了。隻是最近沒睡好,可能覺著瘦了些。”
李沉蘭也是笑笑倒也沒多想,見皇後不時還會有些咳嗽,忍不住關心起身體來。
“本宮這是病了,算不上什麼大問題。加上湘妃一直照顧左右,這次已然痊愈了。”
“你老老實實吃藥,啥事沒有。”
湘妃也緩過勁兒來,聽皇後的口氣還是那麼滿不在乎,忍不住說起氣話。
一切仿佛都回到了最初,三人聚在一起聊天品茗,湘妃總要拉著李沉蘭下棋對弈,而皇後無奈的坐在旁邊看著。
“說來前陣子真是出了好多事,委屈你了。”
皇後同李沉蘭說著,卻又心下自責起來。說到底李沉蘭出事時,自己病著沒能幫上她。
“皇後娘娘切莫自責,原是我太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