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羽姿坐立難安,她朝著內室方向盯去,更兼了幾分憤憤不平之色,“蔡老爺經商兩年未歸,這嬰孩莫非是?”
裴文風越發覺得奇怪,“你怎知蔡老爺兩年未歸。”
宋羽姿不由得暗歎,言多必失。
是啊,程桃隻說了至今未歸,並沒有說時限年份。
更何況在這心思縝密的人麵前,話裡有一絲不對,都能立馬聽出來。
她假裝不甚在意地扯著狐裘上的絨毛,想掩蓋心裡的慌亂,指尖有些微微發顫。
“彆扯了,更難聞了。”裴文風不再追問,聲音涼了幾分,“我的人差不多到了密道口了,你出去接應吧,告訴他們少主請他們喝酒。”
一想到那陰冷逼仄,惡臭難聞的密道,她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憑什麼是我?”
“我沐浴過了......”
“就算我沒沐浴,那也不能夠必定是我啊。”
她妄圖爭辯一二。
“不是你的話,你在這兒還有何用。不如我把蔡平與你都殺了,親自去,你覺得如何?”
宋羽姿滿臉驚慌,她看著眼前一臉平靜的少年,激起一身戰栗,隻覺得背心處寒毛陣陣豎起,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先前的覺得他還不錯的感受,看樣子都是錯覺,前世種種如同毒蠍爬上了她的心頭。
那會兒裴文風已經拿下了大部分的兵權,隻需一步就可改朝換代。
她私自寫信給大哥宋燃之事被他發現了。
“皇後年紀小,不懂事,這一次就此揭過,如有再犯,同罪處之。”
聲音溫文爾雅,娓娓道來。
“那可否饒蔡平一命,蔡平跟了我許多年,算是本宮左膀右臂了,如今首輔大人事已半成,何不留本宮一絲歡喜。”
裴文風側顏如玉,筆尖頓了一下,一個殺字力透紙背,一氣嗬成。
“既然娘娘喜歡,便與晴水樓其他人一樣,都杖斃吧。”
輕飄飄的話語,讓她心如墜冰窖。
無論她喜歡的人或事物,都可以因為他的一句話,任意拿走。
她又是何來的自信,敢於與這樣的人談條件。
因著她剛才表現得,稍微護著蔡平一些,便被他瞧出了端緒。
裴文風不是說說而已,是真的敢殺。
宋羽姿從記憶中回過神來,穩了穩心緒,展顏一笑,“你就不怕我這回出去了,再也不回來了。”
她雖威脅了裴文風,但至多就是再也不回,甚至連告密兩個字,都不敢說出口。
裴文風輕蔑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是說你要幫我嗎,既與我做交易,自是知道怎麼做,更劃算一些。”
宋羽姿彆過頭,氣不打一處來。
這家夥不給她沐浴的機會,怕是早就打定主意,讓她再爬密道出去,通知他的人進來吧。
“我去可以,你不能為難蔡平。況且搬運款物的動靜大了,你怎麼將此事瞞過去。”
“這你無需關心,我自有辦法。”
宋羽姿:“……”
夜風幽幽,順著密道吹起,恍若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雲蒼候在密道出口,感受到了密道吹出來的陣陣涼風。
他看著旁邊堆積如山的賑災款物,以及靠在牆角處吃著乾糧的獵戶劉大三人,不免有些焦急,“他們爬進去到現在是有半個時辰了嗎?”
現在天冷,災民又全在青川城門那邊,此處暫時還沒旁人發現,如果再等下去久了就不好說了。
獵戶劉大將嘴角處的乾糧渣滓舔進嘴裡。
心想這家夥才剛到不久,就一副憂心忡忡,心急如焚的樣子,至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