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內衛!
孫思漁曾經說過,人自輕則賤,人賤則自輕,真聖人坐懷不亂,假聖人心敢想,卻不敢做。
趙苟同此時突然有些後悔的念頭,將黃翠留下,也是極好的。
他猛然間又搖了搖頭,“不許想!不準想!不能想!”
要不怎說黃翠心生玲瓏,她在暗中看著趙苟同那一副若有所思的春意麵容,揉著手中的手帕,嬌笑一聲,“老娘還真沒見過幾個坐懷不亂的年輕人,不過……這毛頭孩子倒有幾分讓人心癢癢的念頭。”
趙苟同看不下去書,索性便不看了,他合上書籍,站起身隨意看了看四周,周圍那些散去的婢女一邊澆著花,一邊含情脈脈的看著他。
花邊有女子嗔怪,“再看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你看這花能喝那麼多水嗎?”
犯了錯事的婢女歉意一笑,招過府中家丁捧出汙水。
趙苟同又搖了搖頭踏出門外,可剛一出門,便撞上了一陣柔軟之中,黃翠佯裝驚訝,捂著胸口說道“對不起趙公子,奴婢有眼無珠,冒犯了公子,還請公子恕罪。”
趙苟同暗暗翻了個白眼,還真是哪裡都有這群女子,雖然他心中也有些許春意,但是耳濡目染這麼多年的聖人之書,禮儀讓他含蓄的幾乎沒有鋒芒。
“是我大意。”
黃翠笑了一聲,“公子要出門?奴婢正要給公子送去書桌紙墨呢。”
黃翠轉過頭,“還不快拿過來。”
幾位家丁抬著一隻條案,上麵擺放著一個木盒,這木盒裡應當就是黃翠所說的紙墨了。
趙苟同歎了口氣,“本意是想出去走動一番,既然姐姐知曉心意送來了,那在下就坦然受之,今日便趁著佳人美景,舞弄一番筆墨。”
黃翠心中一喜,還真讓自己給猜到了!她招了招手,無數婢女又為了過來,將趙苟同圍到荷塘之上,這次她們沒有那麼風塵氣息,有藝傍身的開始起舞,喉嚨如鸝鳥的便開始吟唱。
趙苟同舉起毛筆,看了一眼恰到好處的美景,沉思片刻後在紙上揮舞起來!
小池塘,豐腴香,明送秋波眉似水。閉府門,養鵲小,鴛鴦羅袖身如醉。遲遲好景不能求,曲渚妖嬈當為罪。翹葉柳杏不能對,鶯鶯燕燕伴入睡。
儘管這些女子的行徑放在府外堪稱有傷風化,不過能做得上知府府邸的丫鬟婢女,自然不是腹中無墨,眾位女子聽聞此詩之後,皆是俏臉一紅。這位不知身份,但絕對高貴的公子哥意思再為明顯不過了。
心中有意,卻不好意思表現出來。
黃翠看的通透,這種年輕人你讓他主動是萬萬不可能的,但是你也不能太過於主動,她刻意與趙苟同坐的遠了一些,其餘女子心領神會,都是與這位公子保持著微妙距離繼續歡歌載舞。
舞文弄墨再加鶯歌燕舞,趙苟同也越發與這些姐姐們熟識起來,起初還覺得她們如同風塵女子一般,現在竟然還有人與他吟詩作對,共賦文章,讓他覺得這些姐姐們,還挺不錯。
趙苟同還在考慮,要不要真聽了黃翠的話,敷衍一番……
第二日,由婢女伺候著穿衣洗漱的趙苟同還有些不適應,他輕輕推開幫忙穿衣的婢女,柔和的笑道“今日早餐是何物,該不會還像昨天那般,足足上了一大桌見都沒見過的吃食吧。”
說起昨日趙苟同還是一臉的肉疼,昨天的晚餐足足上了一大桌飯菜,他仔細數了數,足有四十多種,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遊的應有儘有,那一頭烤全羊更是壯碩流油,堪比他在稷上學府一整年的羊肉份量,孫思漁這是想將奢華生活推崇到極致。
婢女捂嘴輕笑一聲,“趙公子放心,清晨不宜油膩,是些清淡的,不過趙公子,讀書人是不是應該說話算話?”
趙苟同訕笑一聲,“這也看情況,啊……啊!我先出門了。”
昨夜這個婢女晚上竟然翻上了他的床榻,說什麼“公子詩中有鶯鶯燕燕伴入睡,應當共同入睡”,被趙苟同好說歹說才敢下了床榻。
趙苟同出門被晨風一吹,臉頰上的紅潤消散了不少,若不是他昨天太累,迷迷糊糊的,恐怕昨晚看著那女子若隱若現的穿著,今早真的要犯錯了。
“今天可要將濟民經的愚民章給熟讀,已經連續好幾日沒有好好看書。”
要說這東州的風土真不是蓋的,東州之外估計還有涼風習習,甚至要穿著棉衣,而在東州中,薄衫長跑足以慰藉風寒,趙苟同徑直落座亭中,百花爭豔,百草沁人,讓人心情一陣通達舒暢。
趙苟同打開書頁,這濟民經是傳世孤本,稷上學府看過的人僅有兩位,一個是孫思漁一個就是他趙苟同了,書名雖為“濟民”,但是內容卻腹黑無比,分為“愚民、寬民、濟民”三大要點,其中以愚民居多,也是極為重要的一環。
起初趙苟同還以為愚民是說百姓愚鈍應該要好好教誨,直到他讀完了愚民章才發現,這個愚民的意思是“使百姓愚”,實乃腹黑無比,趙苟同一度很不喜歡,但是再挖更深層次的東西後,他才慢慢發現愚民章的內核所在。
“神作!簡直是神作!有琴聲?”
趙苟同還未讀半柱香時間,正當看懂其中內裡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陣餘音繞梁之聲傳來,此琴聲配清晨好景,實乃讓人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