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要回去了麼?大中午的太陽那麼大,多坐會兒吧,今天小店能有兩位大人物,這不比過年熱鬨?”高總繼續閒聊相陪說。
“不了,下次吧。”說完,陳運章走向高總身後的徐總。
陳運章伸出手道“徐總。”
看著陳運章伸來的手,徐總沒接,收住笑臉,說“今天手不乾淨。”
陳運章極為尷尬,鼻梁上眼鏡都要被這冰冷的句子凍住了。
“啊,好吧。”陳運章,伸回了手,一時間又不知要說什麼。
“我還有事,就先失陪了。”
辦公室裡也聽到了外麵的動靜,周義站了起來,走到韓舒妍身邊,說道“準備走了哦。”
“去哪兒?”韓舒妍問。
周義回應道“boss們來了。”
“哦吼。”韓舒妍說,當然她也不知道老板來了又該怎麼樣,整理完桌麵上的剩菜剩飯,倒進垃圾桶裡。
“放下!”周義喊道。
“家裡沒男人了麼?這種活還要你來乾。”
這時候高總徐總二位走進了辦公室,迎麵就聽見徐總喊道“吃了吧。”
“剛吃完,”周義回答,手裡提著韓舒妍收拾好垃圾袋,接著又補充道,“你們遇到那個嗨佬了吧。”
“丟,我都想不搭理他,又發工資,又給他配團隊,沒想到喂不熟。”徐總說。
“喲,金屋藏嬌啊,這是。”高總看著韓舒妍,對周義說。
徐總定睛一看,原來是那天文化小鎮遇到的漢服小姐姐,大笑道“漂亮。”
一句“漂亮”讓韓舒妍當場含羞,她想著說些什麼吧,但也隻是說了三個字。
“老總好。”
“發展迅速啊,周義?”徐總說道。
“我一聽你這話就知道你不怎麼刷朋友圈,這可是精彩案例,跟客戶談戀愛。”高總打岔道,“老徐,你說你地產裡什麼沒見過,這一出沒見過的吧。人是為了跟你的得意弟子談戀愛,帶著家裡人來買房的呢。”
“哪有。”高總的突然起哄,韓舒妍瞬間臉紅。
“你們先坐,我先失陪一下。”周義說著,抬了一下手裡的裝滿垃圾的垃圾袋。
說完後周義一手拎著袋子,一手牽住韓舒妍。
工作環境有家屬參與,諸多不便,周義引韓舒妍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後,拎著垃圾袋出來透氣,也思考著辦公室裡即將研討的未來之路。
他在門店外站了有一段時間,看到了下午來上班的同事,卷入“府城置業基金會”的小朱走了;一直摸魚的混子周曉走了;莫家蕾是骨乾精英,為留住她,準備提拔;徐春鳳,對於門店而言,並非不可或缺,二手房業務越來越少,她的收入也就已經很久沒有變化了,幾個門店的雖然她有時也兼顧銷售業務,卻也局限於辦事路徑上的單位客戶,幾不穩定,接下來,幾個,幾個門店的客服恐怕都會有變動;至於勞經理和楊欣,暫時管不上了,他們畢竟親戚關係,何況勞有能力,楊有美貌,就看他們如何發揮自己的優勢了。
先到門店的是莫家蕾,一身防曬衣防曬帽,防曬是防曬了,就是防曬衣把自己包得跟錫紙烤肉一樣。
“義哥。”莫家蕾向周義招呼道。
“哎,”周義回應,完了向門店裡,辦公室走去。
“老板,放下!”
周義剛到門口,就看到高總準備給徐總添茶,他連忙伸手喊停。
“有馬仔在的地方輪得到大佬乾活?你把我們這些馬仔當什麼了,當祖宗一樣供著麼?”周義連聲說道。
高總嚇了一跳,而後笑著放下工具,等著周義前來操作。
這兩個人一個以前老板,一個現在老板,不能說一樣,至少是能玩到一起的同齡人,性格上還是有共通相之處的,以往徐總是老板時,隻要是公共場所,他都會來勁開演。
周義從茶幾上的儲物的盤子內抽出一個密封牛皮紙袋,解開袋繩,取出幾粒枸杞,扔進了茶壺裡,又提起開水壺將熱水倒下。
“提案怎麼樣,今天。”高總問道,他正坐在正對門口的位置。
周義提起茶壺,搖一搖,將茶水倒進另一個分茶杯裡。
而後拿出手機,找到了提案文件,向高總出示。
“因為一些意外情況,換了一個沒有演練研討過的版本。”周義回應道。
高總拿著周義的手機翻了兩翻,說“密密麻麻一堆字,看不明白。”
說完,高總將手機放回桌上旁邊的徐總則將手機拿起。
“來,我來看看幾年時間,周總現在都什麼層次了。”徐總說完話,將眼睛埋在了周義的方案內。
“你說提案出現了意外,是怎麼回事。”高總問。
“意外因素剛才二位進辦公室不是撞見了麼?”周義回複道,給兩位領導的杯子添上茶。
“陳運章?”徐總眼睛一下子從方案裡抽出,看向周義。
“幾個方案出現了雷同的情況,陳他們是第一個順序,而中候行更離譜,乾脆放棄。”
高總氣憤拍案,“那提個屁案,我要是在場先報警再說。”
周義沒有回答,徐總繼續沉在方案裡麵。
“哪有那麼簡單的事,你如何鑒定人家的方案是抄你,而不是你的方案是抄人家的?”徐總緩緩說道,“陳的方案必然是融合你們兩家之長,就哪怕你的初稿不給全,而初稿裡麵某些字眼、詞彙、句子,進而推導出方案人的思路,進而花點時間把整個案子的脈絡推演出來,你的核心自然就出來了。”
“應該是這個路子,歐海燕不至於蠢成這樣,他們串通好了這種推論,拿初稿正稿一對比就明白了,時間差是她永遠解決不了的問題。”周義回應道。
徐總小抿一口摻有枸杞的茶水,說“我也喝茶多年,要說如何去評估普洱的品質,還真說不出來,很多人的茶口是要適應於茶,而以枸杞為配料,我不懂你倆怎麼理解,這樣的配料泡法,反倒是適應了我的茶口。”
“就像你今天交上去的這個案子。”徐總補充道。
“隻是泛會所、泛社群的升級,這一點嘗試,雖然說出發點是好的,滿足業主需求,或者直接點說,我就是要討好我的業主,一兩萬的房價,不低了,哪個業主不一樣自己買的樓,品質高,服務好。隻是一期的合作物業必然掙不到錢,要想掙到錢,除非提高物業單價,或者開發商補貼。”
“隻要想回本的,這個案子都不會有效果。”
“業主入夥宴這裡,裡麵有許多環節,而且存在一點,一棟樓我以100戶來算,如果我一次交3棟,300套,你真的打算把那入夥宴搞一年麼?而小區既然有婚慶一角,又有架空宴會廳,那我婚禮也是有在小區裡辦的可能性,先不說承載能力吧,這個檔期就很難排吧,還有小區裡麵每一天進那麼多陌生人,就存在安全隱患了。”徐總繼續問。
這種探討型問答,其實也就是徐總的引導方式,自己做方案本來就容易一葉障目,有個人提出一些疑問,也算豐富自己的思路,一些謬論也能得到修正。
周義還在思考,高總打住了周義,說“乾脆這樣,你給我們大家講一講,我喊店裡的同事也進來。”
“我……”周義苦笑道,“那就再複一次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