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懿德早在萬曆初年就是尚寶司司丞了,曆史上他就到這一步打止,因為高拱的倒台而被攻訌,結局是“閒住”,也就是免職,從此再未出仕。但這一世由於高拱沒倒台,陳懿德閒住已經是太常寺少卿,且掌寺務。這算是半隻腳踏進了九卿的門檻,幾年內入閣不是沒有機會的,就看有沒有人提攜了,如果有,他現在就能出任某部侍郎。
顧養謙中進士之後,先是做了兩任工部主事和郎中,然後就外任了,曆任福建按察僉事、廣東參議、副使。坐事調為雲南僉事,因為撫服順寧土官,進浙江右參議。高務實回京之後向郭樸提議調他去薊州做兵備副使,郭樸暫時沒有明確表態,但估計會認真考慮。
韓楫一直都是高拱的心腹,在京師做了幾年科道官之後,也外放了一任順天巡按,回來之後升都察院僉都禦史巡撫福建,現在還在福建巡撫任上,估計暫時還回不來。順便提一句,高琦在泉州搞出跟閩海海盜同盟的大決戰而福建官府沒有乾涉,就有他的原因。
畢竟是高拱的嫡係心腹,對於高務實的動作,他是不會說什麼多話的。
對於韓楫這位無論原曆史還是這一世都是高拱鐵杆門生的師兄,高務實還是很想推他一把的,隻是他這個福建巡撫目前還很重要,因為高務實正在探索台灣島,這個時候不能換上一個跟自己有矛盾的人去福建壞事,所以還得“委屈”他在福建再呆兩年再說。
至於接下去怎麼安排,高務實也還沒想好,而且到時候郭樸不在位了,不知道張四維會不會兼任吏部尚書,萬一要是不兼任的話,還多多少少有點麻煩——當然,麻煩也不大,畢竟是首輔,而且有自己在皇帝麵前吹風,應該還是搞得定的。到時候看看能不能把他調回京做一任侍郎吧。
最後是何洛文,他是高務實的河南老鄉,而且嘉靖四十年的時候,他是河南解元,跟高務實還有點緣分(都是解元)。他也是典型的史官出身,從編修一路在翰林院和詹事府轉遷,現在已經是禮部右侍郎了,而且即便成了禮部右侍郎,他的日講官都沒有卸任,算是現在的日講官中官職最高的一位。
不過此人操守上有點問題,而且仗著自己資曆老,派頭有點大,曆史上應該是萬曆十二年或是十三年左右被彈劾而辭官,官終禮部左侍郎。
其實按理說,他是很有機會入閣的一人,高務實還是希望再看一看,如果有救的話,最好還是幫一把手——組織上培養一個乾部不容易啊!
你都到禮部左侍郎了,隨便再往前踏一腳,就是馬上可以入閣的禮部尚書,這種時候被人彈劾下台,你冤不冤啊?所以,趕緊擦擦屁股、老老實實做人,我還能幫你一幫,再繼續裝老資格,到時候就彆怪我這位“世兄”不幫你說話了。
至於沈鯉和塗夢桂、宋良佐三人,他們哥仨名次不算很高,都落進了三甲,不過實際本事還是有的,所以過了館選,入了庶吉士。
不過沈鯉之前因為父母連續辭世,回去守孝幾年了,算算日期,好像今年應該能起複回京,以他的資曆來說,雖然耽誤了幾年,但回到翰林院之後,大概位置還在高務實前頭一點點,說不定是侍講學士……嗯,這也是有機會在幾年內入閣的。
塗夢桂也是高拱的鐵杆門生,這位老兄在原曆史中由於是高拱鐵杆,張居正扳倒高拱之後,他以右給事中身份被降調外任,去做直隸浚縣縣丞,從此在史書中再無提及,可謂是淒慘得一批。
不過這一世,作為高拱的鐵杆就很厲害了,中途的升遷轉調不多說,現在已經是人人羨慕的應天巡撫——全稱是“總理糧儲提督軍務兼巡撫應天等府”。
這個職務是宣德五年所置,負責督理江南地區糧儲,初以侍郎等官任之,景泰後定以都禦史出任,嘉靖時加提督軍務銜,統領軍民抵禦倭患。轄區屢有增減,最大時下轄應天、承天、蘇州、鬆江、常州、鎮江、太平、池州、徽州、寧國、安慶十一府以及廣德一州。
誇張點說就是“天下錢糧重地,半在應天”。
不過,這個職務在高拱時期被削減了管轄範圍,把安慶去掉了,也就是說,現在隻管理南直隸長江以南的部分。
但不管怎麼說,江南精華地帶仍在其管轄之內。
當然這也帶來了另一個問題,即實學派不會輕易把這個位置讓出去——本身這一塊就是心學重地,有塗夢桂在這裡,還可以跟心學派搶一搶江南才子的“生源”,這麼重要的實權位置,哪能說讓就讓?
所以,塗夢桂實權雖大,但恐怕這個位置還得多做些年頭,無論是郭樸、張四維都不會輕易調動他,高務實自己也不會同意。除非實在沒法子了,否則他都要繼續坐鎮蘇州,不能輕易挪窩,哪怕回京都不行。
這位師兄中進士的年紀很正常,三十歲。被授為淮安府推官,由於清操有為,被擢兵科曆戶科都給事中,累升至大理寺右少卿。大理寺是三法司之一,右少卿算是大理寺排第三的高官,理論上來講,有人提拔的話可以順理成章的升刑部侍郎。
不過,他的身體不是很好,前段時間還打算辭官不做,高務實在萬裡迢迢的安南接到他的信(因為高務實是高拱的繼承者,所以宋良佐給他送信打招呼),驚得連忙回信叫他打消這個念頭,並特意寫信給李時珍,請他去幫忙看一看宋良佐是什麼情況。
李時珍的回信高務實看得不是特彆懂,但大概猜到宋良佐應該是得了某種腫瘤,這玩意在後世可以開刀、化療什麼的,但在此時比較麻煩。
好在李時珍就是李時珍,他開了方子給宋良佐,叮囑了他一大堆飲食忌諱,然後就拍拍屁股回見心齋繼續講課去了。
根據李時珍的說法,大概是宋良佐愛吃“魚膾”——就是日本人說的生魚片,其實中國早就有了,從唐朝起就叫魚膾——導致的,因為生魚片嘛,估摸著是有某些寄生蟲之類不乾淨的東西,然後引起病變之類。
高務實隻能大致明白這個意思,具體搞不太清,也懶得費那個工夫,總之就是寫信給他,讓他好好休息,等自己回京之後再說。
他說話還是有用的,所以這一世宋良佐沒走曆史的老路,堅持了下來,沒有辭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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