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趙二哥,你多踹點下來,回頭曬乾了,燉銀耳湯喝。”
“銀耳湯?”趙二驚訝至極,上下打量簡清,“你喝得起嗎?”
簡清想一腳踹死趙二了,橫了他一眼。好在趙二也是和簡清鬨著玩兒的,他還真就下了一番力氣,給簡清踹了有一簸籮多,兩人這才回了位於二樓東頭南麵的房間。
客棧呈口字型,南北向長一些,東西窄,估摸也是朝向不好,客人也不大喜歡,價格略低一些。
不一時,客棧那邊說吃食已經布置好了,簡清和趙二在一樓的大廳裡頭吃麵,兩樣下菜的小食,麵條用的是肉沫澆頭,簡清吃得挺歡。
門口傳來一聲拖長了的“籲”的聲音,緊接著,便是一個身穿藍羽緞氅衣,粉底皂靴的中年男子捏著馬鞭進來了,他身後跟著一個身穿青布棉袍的男子,掌櫃的見了,忙迎過去,“客官是住店吧?”
這會兒,天擦黑,也隻有住店了。
男子環視一圈,目光落在簡清二人的桌上,“兩間上房,兩碗打鹵麵,送到客房來即可!”
男子帶著長隨上去了,簡清低聲問趙二,“趙二哥,你猜猜這人的身份唄!”
“這怎麼猜得出來?”趙二扭頭去看那人,隻看到了那人一個背影,就憑一麵之交,猜人家身份?趙二搖搖頭,“不知道。”
“我知道!”簡清手指頭在桌上敲了敲,沉吟片刻,“我要是猜對了,趙二哥明日請我吃驢肉火燒,我可是聽說這邊的驢肉火燒特彆好吃。”
“成!”趙二覺得這個要求不難。
“此人兩榜進士,官居七品。”
“這是怎麼看出來的?”
“他身穿玉色內衫,此一可以從衣領看出,青色綠邊腰帶,深青色棉袍,一個嚴格遵循忠靜冠服製度的人,必定是七品以上。他手上拿的馬鞭很新,並不是用舊了的那種,一個在北邊跑的老練的武官一定有兩樣東西會被視作性命,因為常年用,也會顯得舊而厚重。”
“馬鞭和武器?”趙二也是常在北地跑的老將了,他一言猜中,也很佩服簡清,小小年紀,眼光毒辣。
“不錯。他馬鞭很新,說明平日裡騎馬不多。他一進來,先四處環視一番,很顯然是有所警惕。他明顯饑腸轆轆,但不知道要吃什麼,看到我們吃,他才要了同樣的吃食,隻能說明,他並非北地人。一個什麼樣的朝廷命官才會在這近年關的時候,不在家裡做賬,為自己求一個好的考績,不四處鑽營,反而在外奔波?”
“禦史,監察禦史!”趙二倒抽了一口涼氣,若非親眼見識,他真的想不通,一個隻照一麵的人,居然可以從對方的衣著和行蹤可以看出這麼多玄機。
趙二敬佩不已,起身拱手,“簡兄弟,領教了!”
簡清擺擺手,“這不是最重要的。既然你已經猜出了他是監察禦史,應該知道,他也是跟在我們的後麵,從山西那邊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