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圍欄邊,守著的張家子弟持刀看向我身後的張曖。
張曖沒有發令,他們也不會放我出這圍欄。
“放。”張曖幾步追上來。
居然放心的按淩滄說的,把他留在這裡。
朝我笑了笑道“剛才的事情,你不要介意。張家守護世間,就算我跟你一起跳下去,也不會讓這妖門中的異蛇入界的。”
“你可以死,龍種可以死,我也可以。在場的所有張家子弟,都可以死,唯獨這妖門不可開。”張曖語氣昂然。
我瞥著他半露著的胸膛上,一個個拇指大小的孔洞還滲著血。
沉笑著點了點頭“張家大義。”
可就在這裡,我爸將我和雲溟活封入棺時。
老黃皮它們也說“雲家大義”。
所以,每個人的大義,是不同的。
淩滄沒出現前,張曖搭上自己也要帶著我跳下去。
淩滄出現了,不過幾句話,張曖就信他可以鎮住這妖門。
強者,和弱者的大義,也是不同的。
終究,是我為魚肉,生死由人罷了。
我抱緊了雲溟,不再去想張曖逼我跳的事情,畢竟我也逼出了金鱗蛇咬了他,以後他每七天,也得用一次龍血,他的命也算和我一起吊在雲溟身上。
邊走,邊慢慢將蘭汀食屍孕蛇的事情說了。
所有的事情,已經攤開在明麵上,再隱瞞,沒有意義了。
張曖似乎更在意細節,一次次問及蘭汀食殘屍時的姿勢,吞食情況。
嘴裡發聲時,有沒有張嘴,以及最後遊走時,確定是以背及地之類的。
他們對這些事情,深有了解,不像我,隻是看個熱鬨和稀奇。
所以,他問什麼,我就照著記憶,一次次回想,告訴他。
現在經他問起,我也隱約猜到,蘭汀的情況,怕是與眾不同。
就算是蛇,遊走時,也是用的腹部。
而蘭汀,是以背及地,腹部朝上,倒著遊走的。
好像就是為了護住腹中的蛇胎……
“棺孕蛇胎,幽冥及世。”張曖聽完,沉聲道“收到雲家主的求援電話時,我家長姐扶乩,隻得了這八個字。”
“我開始,以為是指那具龍鱗棺,以為是你嫂子在那棺中睡多了,和……咳!才孕了蛇胎。或者指你和淩滄在棺中……”張曖低咳了一聲。
臉上閃過歉意,低笑道“現在看來,是指蘭汀。”
他對他家長姐,好像很尊敬。
就是奶奶,渡幽冥接陰,才生下來的那個嗎?
扶乩得的八字真言,卻能清晰的預言這邊的情況,很厲害吧。
隻是這“幽冥及世”指的又是什麼?
是說要死很多人嗎?
我目光沉了沉,抱著雲溟,再次感覺到自己的無力。
正好到了家門口,裡麵張家子弟已經先一步在查那些因金鱗蛇毒腐蝕發灰的人骨了。
看著被雷劈得全是裂紋、坑洞的牆,以及被我潑汽油放火燒肉蛇,張家放火燒龍鱗棺,給燒得漆黑的房子……
心頭一陣陣的發悶。
這是真的,家破,人亡啊。
我連家門都不想進了,抱著雲溟,朝張曖道“幫我把他的衣服拿出來,我給他穿上點,再泡點奶粉吧。”
張曖不過是揮了揮手,那個和蘭汀一起的女子,就麻利的進去把東西拿了出來。
雲溟小小的身體,出去被折騰了一遭,哭累了,這會複又睡得沉沉的。
我幫他將衣服穿好,又穿好尿褲。
接過一邊那女子泡好的奶粉,喂到他嘴裡“還沒問,這位叫什麼呢?”
“碧洙。”張曖看著我喂的奶瓶,輕聲道“以後有事,你可以直接吩咐她。帶她們來,本來就是為了方便你的。”
可在這之前,他連名字都沒告訴我!
我托著奶瓶,朝碧洙道了謝。
這才看向後山,朝張曖道“那些大仙因我的原故,受了驚。張少主也知道,它們原本為了護衛龍種,很多受了重傷。”
“還請張少主,再多給點保元丹,我送去給它們吧。”我看著張曖。
輕笑的湊了過去“張少主也知道,我是個替身,想來也是知道正主和淩滄關係的。可你又和雲渺有婚約,你說我家布這個局,又是為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