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江、寧遠二軍的動向很快被斥候打探到,沒過一日,潘崇徹率軍三萬,兵發梧州消息也接踵而至。
郭宗誼這才頭疼起來,潘崇徹乃南漢第一名將,與他對壘,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當晚,夜靜無聲,郭宗誼盯著沙盤,代表南漢的黑色小旗遍插於上,代表已方的紅旗已陷入重重包圍。
如他所料,劉晟的反應很激烈,唯今之計,隻能用運動戰,通過大迂回戰略,甩掉敵人,把肥的拖瘦,瘦的拖死。
靜靜盯著沙盤看了半晌,郭宗誼突然命令道:“傳令楊廷璋,棄賀州,往昭州與袁彥部彙合!”
“再令全軍甩掉輜重,每人攜帶五日口糧,一個時辰後拔營,向昭州撤回。”
親衛領命而去,沉寂的大營被打破,軍士們被都頭伍長高叫著喚醒,軍營裡頓時沸騰起來。
約莫不到半個時辰,三萬人集合完畢,郭宗誼一聲令下,全軍輕裝簡行,往昭州急行而去。
翌日,梧州斥候見朝廷王師已人去營空,留下大批輜重,梧州刺史欣喜不已,以為朝廷軍隊望風而逃。
潘崇徹此時剛到康州,收到消息,滿腹狐疑,他來到輿圖前,怎麼猜也猜不到郭宗誼意圖,望風而逃?
他不覺得這月餘便平複半個南楚的小殿下,會如此怯戰,興師動眾直入南漢腹地,一戰不打便跑。
思慮再三,潘崇徹還是給靜江節度使何晶真、寧遠節度使王定保寫去信,希望他們加緊速度,爭取在昭州將朝廷軍隊合圍。
郭宗誼通過一天一夜的急行軍,終於抵達昭州,而何晶真已率部兩萬兵臨昭州城下,王定何的三萬寧遠軍、潘崇徹率領的左右龍虎軍,已在富州會師,克日便達。
昭州城,刺史府。
郭宗誼風塵仆仆趕來,袁彥、楊廷璋等人已在殿內等他,郭宗誼還未來得及喝口水,便與眾將商議起軍機來。
“大都督,敵軍合圍在即,昭州城小,存糧亦不多,以標下愚見,或固城死守,派兵北上請援,或趁現在,向賀州進軍,繞道北上,返回全州。”
楊廷璋見他一來,便出聲建議。
其餘眾將皆點頭附和,郭宗誼掃視一眼,猜想這也是眾人的意思,隻是推楊廷璋出來說。
郭宗誼嗤笑一聲,道:“來都來了,一仗不打就跑?”
楊廷璋聲音發苦:“那遣人北上,命劉言率部來援?”
郭宗誼搖頭:“劉言一動,那潭州又不知會落在誰手裡。”
“那便請大都督示下!”楊廷璋見郭宗誼兩個方案都不同意,也不再多問了。
這時王逵插口,擔憂道:“大都督,孤城不可守啊,難道您忘了慕容……”
“放肆!”郭宗誼突然暴喝一聲,打斷王逵。
眾將嚇了一跳,他們可是從未見郭宗誼發過火,此刻見他動了真怒,個個噤若寒蟬,低頭不敢吱聲,王逵臉色漲得通紅,他與郭宗誼接觸時間不長,了解並不多,但礙於身份,也是敢怒不敢言。
郭宗誼冷冷環視一圈,目光最後落在王逵臉上。
“王將軍,平慕容彥超,本都督可是立了首功,你覺得我會忘?”
王逵連連搖頭,但嘴裡囁嚅幾聲,看樣子頗有不服。
周行逢見狀,急忙出來打圓場:“大都督,王逵無狀,冒犯了您,但他也是為大事著想,還請大都督勿怪。”
說著按下王逵的頭,向郭宗誼陪罪。
郭宗誼擺擺手,冷聲道:“城不必死守,更不必北撤。”
說著,指向案上輿圖,迎著眾將不解的目光,解釋道:“我們橫渡漓水,往永福縣進軍!”
眾人更是狐疑,漓水就在昭州城邊,而永福縣在桂州城南邊五十裡處,棄了昭州,往永福進軍,豈不是自投羅網?
郭宗誼沒有詳細解釋原由,運動戰邊打邊走的軍事思維,於他們來說,還很新鮮,可能無法理解。
“我知道你們有疑問,但要相信我,不會拿將士們的性命開玩笑!”郭宗誼正聲道。
眾將隻好按下疑惑,紛紛叉手領命。
郭宗誼見王逵、周行逢眉來眼去,應答不夠乾脆,不禁擔心起來,萬這二人臨陣反水,那大事豈不休矣?
想到這裡,他又補充道:“此役全由我一人指揮,各位便跟在我身邊,無我大都督令,任何不得擅自領兵,爾等可聽明白?”
“惹!”眾將叉手稱是。
王逵與周行逢略一猶豫,還是叉手領命。
郭宗誼心中有了分寸,他拿起輿圖,問道:“何晶真大營紮在何處?”
袁彥一直派有斥候盯著這一軍,當下立馬指著昭州城北,漓水岸邊的位置,答道:“在城西北二十餘裡紮了營,還沒有準備攻城的動靜。”
郭宗誼順指望去,他琢磨著,要不要出其不意,來個夜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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