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聽這小子說的話?杳香愈發來氣,不僅不懂規矩,還不自稱“奴才”,真是豈有此理!
她正想要好好教訓他一番,虞維音道:“你進來說話。”
“小姐,他太無禮了!”杳香不滿地抗議。
“在棲芳院,無妨,你去吧。”
虞維音重活一世,已不在意這些虛禮,加之上輩子給她收屍的人是邵漠,她心裡對邵漠,多了幾分情義。
杳香臨走前,還忍不住瞪了邵漠一眼。
哎呀,還從未見過小姐對誰這般俯就呢?
那邵漠難不成是救了小姐的命,或是迷住了小姐,才讓小姐這般溫柔以待?
那日出門,小姐在茶館等了足足兩個時辰,就隻是為了邵漠嗎?
杳香踏出府外,腦海浮現邵漠俊冷的麵龐,又趕忙一搖頭,怎麼可能?
那不過是個跟她一般低賤的奴才嘛!
邵漠垂首走到虞維音麵前,猶豫著,又要跪下,虞維音阻止他,“站著說話就好。”
“我院中如今缺個侍衛,你可願意做我的貼身侍衛?”她問。
邵漠冰眸湧過一絲詫異,“小姐,我隻有一身蠻力,不會武功。”
想起在黃雀街,虞維音不惜與徐府小姐爭執,再四要買下他,為的便是讓他做她的侍衛麼?
以她的身份,是不缺武功高強的侍衛,怎會單單挑中他?
薄唇緊抿,堅毅的下頜咬緊,心中有團迷霧在蔓延、擴散。
虞維音的名聲,他是聽過的,驕縱跋扈,不可一世,對待下人亦沒有笑臉。
可麵前的女子,岱眉星目,鳳眸瀲灩,冰機豔骨如同九天玄女,與傳聞所言毫不相乾。
初見時她說話的語氣,淡然的神情,也與“跋扈”二字沒有絲毫聯係。更遑論,在他喉中哽塞時,是她主動遞過一盞茶。
跋扈的女子,會有這般細心體貼的一麵?
邵漠在心中暗自忖度,黑眸微沉,探向虞維音,沒放過她臉上細微表情。
虞維音見了邵漠,心中感念他不忘主的恩情,便朝他友善一笑,“不會武功不用怕,我會找武師教你,你隻需好好學便可。”
那笑容,似三月春花爛漫,能消融萬丈冰雪,邵漠心底的疑團更甚,陡然間想到什麼,霎時渾身緊繃,麵色比先時更冷硬。
早聽說過,富家女子慣會養男寵,看中了眼便安插在身邊做侍衛,好行那苟且之事。
想到這裡,邵漠頓覺滿腔火燒火燎地灼痛,他堂堂一個男子漢大丈夫,雖貧窮,豈能自甘成為虞維音的玩物?
念及此,連雙拳都忍不住緊攥,可又無法拒絕她的提議。
虞維音給了他食物,救了他母親,於他有恩,他做不出忘恩負義之為。
另外,她如今也沒具體說讓他做“男寵”的話,也許是他想多了,不如暫時在虞府安居,等她露出真麵目,他再另做打算。
學一身武藝,於他也沒什麼壞事。
將思維縷順,那充斥胸口的怒氣漸漸平順,邵漠低眸垂首,“是。”
虞維音見他這番模樣,倒是有幾分不解,先前聽她說要找武師教他練武,他好似憤憤不願,可隻是轉瞬間,又恢複往日的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