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頌鮮少見女兒露出這般嬌羞神態。
心中細細一思索,想必還是跟麵前的侄兒有關,那胸口的快意,就更加來得洶湧。
“音音,你想做什麼,就跟爹直說,爹定會為你辦到!”
府中接二連三出事,楚恬在汀渚彆院丟了臉麵,梁氏又作弄巫蠱之術,寒了人心,虞頌渾身沉重不已,隻期待能有件喜事,好衝一衝。
把那黴運、厄運,全都衝走。
吾善之前,雖行為不檢,但從這些日子對他的照顧來看,卻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
儘早將音音的婚事辦了,之後楚恬過門,也好有個著落。
他這樣一想,心頭那點鬱氣,才漸漸消掉。
虞維音握住父親的手,又含情望了趙吾善一眼,才道:“爹,女兒想著,既是要招吾善表哥入贅為婿,不如現在便讓表哥去永興綢緞莊住一段日子,跟著段朗曆練一番,將來也好跟女兒一同掌管生意。”
趙吾善被她柔情的一眼,看得半邊身子都有些發酥。
再聽得她說的一番話,心裡既喜又驚,這不就是他心心切切想要得到的一切麼?
但是,隻喜了片刻,心底瞬間又沉了下來。
虞楚恬給他下了半邊月的毒,雖說他偷摸著吃了好些解毒的草藥,但對她警告的話,還是心有餘悸。
若不服我的解藥,半月後你便會雙腳潰爛,斷腸爛肚而亡……
他還年輕,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地被毒死!
但虞楚恬如今對他失望得很,他不能拿命相賭,他必須要得到她的信任才行!
想到這裡,他開口道:“音音表妹,表哥認為,接管綢緞莊的生意不著急。你想,段朗如今將綢緞莊的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條,我若直接空降過去,名不正言不順,難免會惹人點點搠搠,議論紛紛。倒不如你我先成親,也好讓眾人心中對我有幾分尊意,往後更好行事。姑父,您覺得侄兒所言何如?”
他這個姑父,已不止一次在他耳旁說道,想要招他為婿。
這番話,姑父必定是讚同的。
果然,虞頌聽罷頭點得撥浪鼓似的。
“音音,爹覺得吾善說得甚有道理。他如今雖是秀才,但在虞府下人看來,沒名沒分,心裡恐怕難以甘願服他。如果你跟吾善成親了,吾善就是虞府的姑爺,大家夥兒看在爹跟你的麵子上,怎麼也不敢對姑爺吹胡子瞪眼。所以,爹覺得,還是先成親比較好。”
虞維音掃過趙吾善的臉,心內冷笑,麵上卻依然泛著春花般嬌澀的笑容。
她又轉向父親,哀哀歎一聲。
“爹,不是我不想早點成親,實在是……唉!”
“怎麼回事?是什麼人在你耳根子旁說了難聽話嗎?”
虞頌皺眉,語氣隱約憤怒,他早知道,出了這些事後,便少不得會惹人議論,“你告訴爹,爹一一懲治他們!”
“爹啊,您能懲治一兩個下人,您又能堵得住悠悠眾口嗎?”
虞維音從懷中扯出一方撒花錦帕,抬手擦拭著眼角的淚珠,嗓音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