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維音抱著膝蓋,將腦袋枕在膝上,有什麼涼涼的東西,順著臉頰滑落,打濕了身上的羅裙。
今日是三月廿六,是他的生辰,他要的禮物,在很早之前就許下了。
——漠要小姐親手做一碗長壽麵……
長壽麵,她一大早就去庖屋做了,壞了一鍋湯,打碎了七個碗,嘗了四五次,才終於做成一碗麵。
嬌嫩的手指,其實被火熏傷了,稍微一碰,就會又輕微的疼痛。
但現在,她隻覺心口痛得厲害。
不過是想要激他上進,順便試探他的情意是否不二,卻弄得兩人不歡而散,分道揚鑣。
唇角微勾,滿腔苦澀。
也許邵漠說得不錯,她向來我行我素慣了,又恃著重活一世的記憶,遇事隻管自己想辦法去做,其實從未真正地考慮過他的感受……
她將他置於何地?
家奴、知己,還是愛人?
緊緊抱著雙腿,淚水奔湧得更厲害,也有可能是他們從未真正了解過對方,不知道對方真實的模樣。
就如同邵漠,他素日對她有求必應,始終置身弱勢之位,其實他也想真正地保護她吧?
但她沒給他機會,一次次地將他忽略,一次次地挺身而出,是她在逞強,還隻是性格使然?
不……
虞維音抬手撫著額際,她是死過一回的人,在感情上栽過絆子,又怎會輕易信人?
一閉眼,便是邵漠那雙深沉寒徹的眸,還有那雙緊抿的薄唇,一字一句的鋒利,字字穿心。
是他不懂她,是他無法看透她內心真實的想法!
虞維音哽咽出聲,也許……也許適合他的是溫婉柔順的女子。
她這般複雜,他又那般遲鈍,怎會是良配?
“小姐,燈怎麼滅了?奴婢來點上吧。”
杳香的聲音在門畔響起,虞維音忙擦了擦眼角的淚,儘力平靜開口道:“剛剛風吹滅的,我正打算去點。”
很快,滿室恢複了光亮。
杳香一見自家小姐抱膝坐在榻上,一頭烏黑柔軟的鬢發,似乎有些淩亂,她心內先驚了驚,再細看,小姐的眼眶好似紅紅的……
見她身子靠後,神色極為疲倦,杳香忙幫她將軟墊靠在背後,擔憂地看著她。
“小姐,您……沒事兒吧?”
她其實更想問,小姐是不是舍不得邵漠。
但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不敢造次。
畢竟,小姐已經跟翟公子定了親,即便小姐放不下邵漠,也不能說。
“無事,隻是有些累了,想休息一會兒。”
闔上雙眸,伸出纖柔的手指遮蓋眼尾的紅,虞維音吩咐,“杳香,去庖屋將那碗長壽麵端來。”
杳香愣了愣,眸光注視著小姐不經意露出的,那兩截如凝脂般的雪臂,手腕上有深深的指印,顯然被人用力抓握過。
她又忍不住,悄悄瞥了一眼小姐的櫻唇。
那唇瓣色澤紅豔,較之往日更為奪目,而且,小姐的唇有些微腫……
剛才進院時,她正巧看見邵漠出去,照這麼說,是那邵漠對小姐!!!
這該死的,膽子竟然這麼大?即便小姐對他有意,但如今已定了親事,他居然敢對小姐大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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