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正和田夢到正廳時,幾個孩子和兒媳以及慕容洲這個準女婿都在正襟危坐。
田夢到位子上坐下,段雄卻沒有坐,而是踱步繞著桌子走了一圈,全家人的目光便也跟著他饒了一圈,他見沒人說話,便又反著饒了一圈。
段穆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看著段雄,看到段雄準備繞第三圈,沒忍住問道:“阿爹你乾嘛呢?還沒吃呢,就開始遛彎消食了?”
見到終於有人理自己,段雄抬起一隻腳緩慢地邁出一步,然後才得意道:“你們可看出我今日有哪裡不同?”
說著還腳尖點地反複扭著腳,段穆深以為然地點頭,“我看出來了!”
段雄趕緊搭話,“看出什麼來了?”
“你腳抽筋了!”段穆一臉認真。
“滾一邊去!”段雄對著他後腦勺就是一巴掌,
“老二你來說說。”段雄點名段正。
段正上下認真打量了段雄一番,露出為難的神色,弱弱道:“阿爹你是不是沒吃藥?”
“你也滾一邊去!”段雄揚起手也要給段正一巴掌,但是突然想到他已經成家,不能讓他在妻子麵前失了麵子,揚起的巴掌又放下。
最後還是石清華比較心細,打著圓場,“阿爹今日是不是穿了新鞋子?”
所有人這才將目光放到段雄的腳上,隻看一眼段穆就嘲笑出聲,“阿爹你去哪弄的鞋子,這針腳刺繡,隔壁家瞎眼的王老太都做得比這好。”
“嘎達”的一聲,段鳶用來解饞拿在手上的核桃被捏碎,段雄的第二巴掌又落在段穆的腦袋上。
“瞎說!這鞋子好得很,是嫋嫋親手給我做的,你們都沒有!”段雄說完還得意地看向慕容洲。
隻見慕容洲也在盯著他的鞋子看,眼中的嫉妒他看得清清楚楚,不由的心情大好。
“咳咳!”田夢在一旁咳了咳,抽出彆在腰封上的帕子,捏在手上扶了扶發髻,等到所有人都看向她,她才施施然道:“嫋嫋也給我做了帕子。”
“切!”段穆立馬接話,“就嫋嫋這手藝,也值得你們當成寶貝?”
可是說完他自己也覺得不甘心,轉身看向段鳶,“我有沒有?”
段正也在一邊附和,“我也想要。”
段鳶作為家中最小的一個,隻有他們疼段鳶的份,他們做哥哥的替段鳶操的心一點不比做父母的少,段鳶隻給田夢和段雄準備,他們心裡不平衡。
段鳶看他們的反應自信一笑,從袖子中掏出一串香囊,開始一個個發放,“這是二哥的,這是三哥的,這是二嫂嫂的。”
石清華拿到香囊受寵若驚,“還有我的?”
“那是自然!”都是家人段鳶自然不會厚此薄彼。
最後段鳶手上還剩下最後兩個香囊,慕容洲看著她手上的香囊滿臉期待,然而段鳶卻將香囊重新塞回袖中。
“這個是給大哥和大嫂的,可惜他們不在,我先收起來,等將來有機會再給他們。”
慕容洲的臉上肉眼可見的失望,忍不住往段雄的腳上看,段雄腳上穿的就是那天段鳶做好的靴子,他還以為是給自己的,原來不是。
如今連個香囊都沒得到,他跟家人還是有區彆的,這麼想著他不由的失落。
拿到禮物的幾人高高興興吃飯,唯有慕容洲一言不發悶聲吃飯,幾個男人一高興就多喝了幾杯,酒過三巡幾人就變得絮絮叨叨。
“小先生!”段穆大著舌頭朝慕容洲舉杯,“不,妹夫!從今往後我們嫋嫋就交給你了!”
慕容洲舉杯回敬,“我定不辜負嫋嫋!”
“嗚——”一旁的段雄突然嚎啕大哭,“嫋嫋,我的嫋嫋,怎麼就嫁人了啊,阿爹舍不得啊,嗚嗚嗚——”
段正有石清華照看著,還沒醉得嚴重,趕緊為自家老爹找回點麵子,“皇叔莫怪,阿爹吃醉酒就這副樣子,哭天喊地,嫋嫋十成十像他,往後你照看著點,彆讓嫋嫋喝醉。”
慕容洲深以為然地點頭,段鳶醉酒的樣子他見過一次,跟段雄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朝段正舉起酒杯,“二公子放心,從今往後我定會照顧好嫋嫋。”
慕容洲剛要喝下酒,手就被段鳶按住,“你體弱,酒還是少喝吧。”
看到這一幕段雄不乾了,哭喊著,“你這沒良心的丫頭啊,有了丈夫忘了爹啊,你爹也體弱,為什麼不勸你爹少喝點?”
田夢坐在段雄旁邊,他這樣哭嚎惹得田夢嫌棄地堵住耳朵,也懶得去理會這發酒瘋的老男人。
拉著石清華起身,“華兒、嫋嫋我們出去走走,少理會這些臭男人。”
段鳶知道田夢把她也叫走,想必是有什麼話要吩咐,便也起身,臨走前還不是很放心,又囑咐了慕容洲兩句。
“他們勸酒的話彆理,他們也就說說,不喝也不會拿你怎麼樣,他們幾個糙漢謔謔自己不要緊,你身子不比他們,照顧身子要緊。”
見到段鳶這麼貼心,田夢忍不住打趣,“我們家嫋嫋真是長大了,都會心疼人了。”
段鳶臉皮厚朝著田夢吐了吐舌頭,慕容洲眼中瀲著笑意,這種被人記掛著的感覺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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