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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節 詭異(1 / 1)

大明之朔風疾!

談完入衛勤王的事,滿桂又對巡撫大人提起李榆,這小子是員猛將,手裡的騎兵更是了得,這次出征勤王打的是建奴,豐州鐵騎正好用得上,打起仗來就叫這小子帶著他的夷兵頂在最前麵,用北虜拚東虜,死光了我們也用不著心疼,張宗衡對這個主意連聲叫好,讓滿桂先去準備出兵,李榆那邊由他親自調遣,給這傻小子點好處,要他至少出三千豐州騎兵,白顯誌那幫人也順便調回來,用他們押著夷兵去打仗。

張宗衡調動豐州鐵騎的命令很快得到回複,李榆表示他絕對忠於大明皇帝和朝廷,不過要他出兵卻有心無力,他的人馬長期吃不飽肚子,腳下虛浮無力,好歹得給他吃幾天飽飯才能打仗吧,而且他還缺少鐵甲、武器,甚至連明軍的號衣都沒給過他,天越來越冷,沒有棉衣、棉被怎麼讓士兵打仗,最麻煩的是他身邊還有個插漢,他要是抬屁股走了,插漢肯定會端他的老窩,所以李榆建議巡撫大人先把插漢支走,再給他補充足夠的糧餉、武器,那他一定會跑著去救皇上。白顯誌的答複更可恨,說他的兵餓得受不了,聽巡撫大人說關外遍地是牛羊,就自己出去找了,沒有十天半月人肯定回不來,所以他要等當兵的回來了才能出發。

張宗衡被李榆、白顯誌氣得把茶杯都砸了,這倆人明顯就是串通一氣跟他作對,可他還拿他倆沒辦法,他的手伸不到關外,關馬市封鎖關口也沒用,關內奸商、守邊官兵甚至太仆寺現在和豐州幾乎穿一條褲子,人家未必怕他這個巡撫,但不收拾一下不聽話的李榆、白顯誌,張宗衡又就覺得這口氣憋得慌。

不過張宗衡沒時間整人了,宣大總督魏雲中已經迫不及待,命令他必須馬上動身,兩天後他和滿桂帶領著剛剛拚湊出來的五千大同軍精銳就上路了,進入宣府鎮又會合了宣府巡撫李養衝、宣府總兵侯世祿的五千宣府軍,宣大三鎮就剩下山西巡撫耿如杞、總兵王鴻功的山西軍遲遲動不了窩,魏雲中顧不上山西鎮了,催著大同、宣府兩鎮趕路,一路走到居庸關,情況又發生變化,插漢那邊也鬨騰開了,朝廷實在不放心,下詔宣大總督與大同、宣府兩鎮巡撫立即各回駐地防範插漢,大同、宣府兩軍由滿桂督理趕往通州阻截金軍。

張宗衡回到大同再也顧不得找李榆和白顯誌的晦氣了,大同、宣府兩鎮現在太空虛了,插漢要真動手就麻煩了,大同邊外還幸虧有李榆擋著,宣府可就沒這麼幸運了,張宗衡估計李養衝現在覺都睡不著,他回到大同立即給李榆、白顯誌撥發了一個月的軍餉,而且命令書吏給倆人寫了一封熱情洋溢的鼓勵信,勉勵倆人儘忠報國守好邊外,決不讓插漢踏進大同邊牆半步。

察哈爾汗聽說金軍入關的消息,興奮地幾乎跳起來,他又躲過了一劫,本來他怎麼看都覺得自己是一副要挨打的樣子,甚至在考慮如果形勢不妙,乾脆把地盤甩給他那個便宜妹夫,自己接著再往西逃,跑得越遠越好,最好找個金國人永遠找不到的地方躲起來,他做夢都想不到突然間形勢大變,明國替他挨打了,他不但用不著跑路了,而且有了趁火打劫的機會,察哈爾的春天要來了。

察哈爾汗高興了,宣府巡撫李養衝就倒黴了,察哈爾汗帶著東拉西湊的十萬男女部眾來到宣府邊牆下,不過這回不是來要飯,而是改行乾起了敲詐,不給錢就堅決不肯走,宣大總督魏雲中害怕了,指示李養衝立即給錢打發他們快走,沒想到李養衝的錢根本送不出去,察哈爾汗好不容易有機會撈一把,八萬一千兩的歲幣還瞧不上呢,張口就要四十萬兩銀子,而且察哈爾汗還振振有詞,明國過去給邊外各部落的市賞不止四十萬兩吧,察哈爾人現在要的並不多呀,我不但也可以向你們明國貢馬,而且我還可以幫你們打金國人,這很公道啊!

李養衝也實在窩囊,他既不敢動手打,又舍不得出錢,隻能逼著撫夷總兵王世忠一遍一遍地去討價還價,察哈爾汗也一遍一遍地把王世忠趕回去。太不要臉了,魏雲中氣不過,命令大同巡撫張宗衡派出一向戰績不錯的豐州夷兵教訓一下插漢,張宗衡很快回複,他已經派出靖虜參將、靖邊參將率兵進駐威寧海子相機進取——李榆派兵駐紮威寧海子的事早就報告他了,這時候正好可以搪塞魏雲中,反正這家夥從來就弄不清楚關外夷人的事,張宗衡同時給李榆去信,插漢如今勢大,千萬不能輕舉妄動,大同在關外就你這點實力,你要是打光了我的大同怎麼辦?

扯皮扯到十二月中,察哈爾汗不耐煩了,再一次把王世忠轟回宣化,而且帶回最後的報價,市賞打對折隻要二十萬兩,歲幣一文不少,再不給錢就攻打邊牆。魏雲中坐不住了,指示李養衝彆摳門了,趕快打發這家夥走,他不是說願意打金國嗎,讓這家夥找建夷糾纏去。

最終兩邊談妥了,宣府同意給察哈爾汗二十八萬兩銀子,察哈爾汗也慷概地表示那一千兩的零頭不要了,他還答應出兵邊外援助明國,不過條件是他出兵,豐州的李榆也必須出兵,他擔心李榆會趁他出兵的時候掏他的老窩,而且他為了防止明國又賴賬,要求必須先給錢他才走人。

李養衝把談判結果報到陽和,魏雲中的態度很乾脆,堵在門口要錢的察哈爾汗和腳踏兩隻船的李榆都不是好東西——“給錢,讓兩個混蛋都走,走得越遠越好,最好永遠彆回來,土蠻、韃靼都不許走關內,讓他們從邊外走,自己到薊鎮找地方入關和建夷拚去吧。”

蠻漢山大統領府,大同巡撫的命令已經下達,豐州的靖虜參將、靖邊參將必須立即出兵京畿勤王,張宗衡也答應了給出征官兵每人棉衣一件、棉被一床、行糧一石(米豆各半)、箭矢三十枝的要求。

豐州鐵騎出征在即,大統領府召開了李榆臨走前最後一次會議,李榆與趙吉、白顯誌從威寧海子專程趕回來參加這次重要會議。

李槐介紹了目前京畿的戰況,自從得知金軍入關的消息後,李槐即命杜宏泰到了陽和宋統殷那裡,隨時查閱、抄錄最新的朝廷塘報,並以最快的速度報告大統領府,錦衣衛百戶張世安也受命在販賣私鹽的同時向他手下的私鹽販子和錦衣衛老同事收集京畿的情報,各類情報陸續送到大統領府,李槐對京畿戰況有了大致了解。

目前京畿的戰局讓人費解,攜二萬精銳遼西明軍入關勤王,並提調各鎮入衛明軍的薊遼督師,沒有利用處於內線作戰的絕對優勢組織反擊,而是儘可能地分散兵力,將所率遼西明軍大部分散駐守山海關、永平、遷安、建昌營、豐潤、玉田等處,而且已經趕到京畿的各鎮援軍也被調離正麵——大同軍滿桂部被調往順義,宣府軍侯世祿部調往三河,昌平軍尤世威部被調回本鎮,薊遼總督劉策部被調往密雲,薊遼督師親率寧遠總兵祖大壽、保定總兵曹鳴雷部扼守薊州,但對金軍沒有發起任何攻擊,放任金軍向順義方向繞過薊州,薊遼督師阻敵未果,隨即向通州方向撤退,但同樣沒有發起攻擊,而是坐視金軍連陷順義、三河、香河、玉田等縣,金國沿途殺戮、搶掠,造成百姓的大量死傷,順義的滿桂、三河的侯世祿部阻擊失敗後撤往京師,金軍再次繞過了通州直驅京師,薊遼督師也順勢退到京師。明軍在京師城下才與金軍發生了真正的戰鬥,十一月二十日,我宣大的大同、宣府兩軍在德勝門被金國大汗率領的正黃、鑲藍及兩紅四旗擊潰,滿桂率百餘人撤入甕城,侯世祿率少量殘兵逃竄,而廣渠門的薊遼督師則意外擊退鑲黃、正藍及兩白四旗。

李槐講完,拍了拍手對大家說“目前,我們隻得到這麼多情報,庚戌之變已成現實,京師傳說金軍有十萬大軍入關,明軍各部皆不敢戰,漢民帶兵入衛不得不小心啊!”

“我看不懂了,關內是明國的地盤,明軍有天時、地利、人和的絕對優勢,應該迅速集結兵力反擊,打擊和消耗敵人,既使無法圍殲對手也要迫使遠途作戰之敵知難而退,這是誰都懂的道理,明國難道滿朝都是糊塗蛋嗎?”鄂爾泰使勁地搖著頭,轉臉問白顯誌,“白參將,我弄不懂你們明軍這是哪種打法。”

“薊遼督師曾在寧錦兩次擊退建奴,大概他想把建奴吸引到城下,再利用堅城利炮擊退建奴,”白顯誌撓著頭回答,不過這個理由連他自己都不相信,於是又問起李榆,“大統領,你在金國呆過,最熟悉他們,還是你來說說吧。”

李榆站起身看著桌上的地圖緩緩說道“首先,金軍不可能有十萬人,我離開金國的時候,他們隻有四百多個牛錄,每牛錄男丁不過二百人來人,這幾年四貝勒征戰不斷,又逢連年饑荒,男丁肯定會減少,各牛錄大概湊出二百男丁也難了,三丁抽一披甲兵不過六十餘人,這樣一算諸申戰兵在二萬五千人左右,加上入旗的蒙古營左右兩翼三千人,金國總兵力不會超過三萬,四貝勒出兵也不可能不考慮留守兵力,所以我估計入關金軍八旗兵力為一萬五千人,每人帶一個阿哈,也不過三萬人,歸附蒙古各部男丁稀缺,最多能出一萬人,金軍應該不超過四萬人,真正有戰鬥力的也就一萬五千諸申八旗兵。其次,四貝勒用兵講究長途奔襲、漂浮不定、避實擊虛、以戰養戰,不可能真的攻打京師或者任何堅城,明國薊遼督師想據城退敵純粹是守株待兔、異想天開,唯一退敵的辦法就是集中兵力反擊,要利用內線的優勢不斷地反擊,四貝勒不退也沒辦法。至於京師城下一戰,四貝勒擊敗我大同、宣府兩軍理所當然,滿桂、侯世祿絕不是四貝勒的對手,大同兵、宣府兵也不可能打得過正黃、鑲藍、兩紅四旗精銳,但遼西明軍能擊退鑲黃、正藍和兩白旗,我絕不相信,其中肯定有假,遼西明軍在薊州不敢打、在通州不敢打,到了京師就能長本事了?兩白旗是老兩黃旗,我看不出任何一支明軍有能力扛住老汗這支親兵的攻擊,我們也不行。”

李榆轉臉麵對大家嚴肅地說道“我豐州軍絕不能學明軍,我們的打法與金軍一樣,高速運動、避實擊虛,但必須比金軍更快、更猛,更突然,高度的機動性就是我豐州軍的生命,寧可犧牲輜重、裝備也不能影響我軍的速度,這次明國不準我軍走關內,這樣更好,我們絕不與明軍攪在一起,我們直奔喀喇沁草原,從金軍的背後打擊他,並相機入關尋找戰機,務必做到快速、隱蔽,一擊而中、不中則走、絕不戀戰,作戰時間應在一個月左右,明國對於我們相當於外線,兵源、糧草和軍械難以補充,我們無法長期作戰。”

李榆的話引得大家情緒熱烈、摩拳擦掌,李富貴提醒道“京畿之戰與朝局有關,我們不能卷進去,漢民這次切勿深入京畿,在邊牆附近作戰即可,一切以保存我豐州軍實力為主。”

李榆點點頭,又向鄂爾泰問道“明國薊遼督師此次避而不戰、坐而觀望、退保京師,造成百姓遇難,在我豐州可否議罪?”

“他畢竟是保他的皇上,似乎還算不得罪過。”鄂爾泰想了想說。

“那我們就立一條軍法,豐州軍在任何時候都必須以保全百姓為第一要務,以任何理由放棄百姓或致百姓於險地者,均視同叛逆,”李榆麵對眾人說道,“豐州以民為本,民存則豐州存,民亡則豐州亡,當兵的可以自己戰死,但絕不能讓百姓受難,請大家務必牢記。”

眾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後一起鄭重答應,軍務的事談完了,政務上李榆不想插手,他相信李槐、李富貴和鄂爾泰三人比他更有能力,但那木兒卻紅著臉提出辭去大統領府僉事一職,要求到軍中效力,那木兒認為自己的能力遠不如雲榮、巴圖甚至新來的杜宏泰,與其繼續在大統領府像擺設一樣行掌教諭、參預機要,還不如趁著年輕力壯到軍中曆練,李榆和眾人商議了一會兒,同意了那木兒的請求,推舉雲榮代替那木兒為僉事、參預機要,另設大統領府參政職位,推舉巴圖、杜宏泰以及馬頭山營地的布顏圖為參政,重大事宜可參預機要。

“保柱,今後你就做我的軍務讚畫,咱們一起征戰四方。”李榆笑著叫起那木兒的漢名,那木兒興奮地大叫一聲,抱著李榆就不肯放手,惹得大家都笑起來。

天黑了,李榆才回到家裡,巫浪哈和烏蘭現在都有了身孕,大部分時間都在家裡呆著,李榆長期在外顧不上她們,姐倆隻能相互照顧,在一起時間長了,感情也越來越好,過去的仇恨也忘得差不多了,現在幾乎形影不離。

“叔,要打仗了,這回讓我跟你去吧!”一個熟悉的身影閃了出來,哈達裡已經等他很久了,李榆一直忙得顧不上他,這孩子現在由烏蘭帶著,個頭又長高了一些。

李榆慈愛地看著他,輕輕地搖了搖頭,哈達裡有點急了“叔,我已經能開八九鬥的弓了,馬騎得也不錯,莫日格大叔都誇我了。”

“你把書先讀好,其他的事等你滿十八歲以後再說。”李榆給他整了整衣服,語氣強硬地說道。

哈達裡還想再說幾句,李榆說了聲“你留下,照顧好兩個嬸嬸”,扭身就走了,哈達裡隻好垂頭喪氣回去了。

李榆到了門口就聽見劈劈啪啪撥打算盤珠子的聲音,他馬上知道這姐倆在乾什麼,巫浪哈把錢看得緊,自從管了錢之後,就向幾個漢人師傅把打算盤的本事學會了,每天必到銀庫查一遍,然後晚上回家還要把往來賬算一遍,否則覺都睡不著,烏蘭則一定是在一旁報數,有這兩個財迷守著錢,豐州的官吏想貪汙挪用、冒領虛報的難度不是一般的大,李富貴、鄂爾泰對此非常滿意,都說用對了人。

李榆一進門,兩個女人就把算盤、賬本一丟,驚喜地撲上來,李榆左擁右抱、滿心歡喜,這個家雖然窮卻是他的依托和希望,三人溫存了一會兒,巫浪哈說“榆子,我們的孩子再過幾個月就要出生了,你明天又要走,給孩子們起個名吧。”

李榆撓著頭想了一會兒說“我書讀得不多,想不出好名字,蒙古兄弟說我是蒙古人,板升的鄉親說我是山西人,我二哥說我是延綏人,我又是從遼東出來的,我們的孩子以後依次就叫李蒙、李晉、李秦、李遼吧,多取幾個名字放著,以後總用得上,如果生的是女孩就叫雲雀、百靈,我就想到這麼多了。”

“我的孩子先生,就叫李蒙了。”巫浪哈趕緊討個吉利,烏蘭倒是希望她生個叫雲雀的小丫頭,在這一點上姐倆還是各有小算盤,都希望自己能生出未來豐州的主人。

李榆看著自己的妻子們笑了,一個四處流浪的窮光蛋能有家,能有妻子和孩子,他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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