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錯。你是我的嫡長子,以後要掌管整個列氏的,雖然很多事情,我還不能讓你知曉,但有些事情已經可以讓你參與了。”列青說道這,突然沉默了起來,似乎在想如何組織言語。
“父親,您請吩咐吧,兒子雖然不才,但力所能及的事還是能做好的。”列聞辛趕忙接口。
又沉寂了片刻,“嗬嗬,這次來了兩個孩子,男孩叫趙言,女孩叫丁諾,是他的女兒。現在招生已經結束了,所以我需要你想辦法安排他們入院,並且女孩從入學得那一刻起,她就叫列諾。誰問都叫列諾!”說道這,列青一雙眼睛已經是緊緊的盯在自己的兒子身上。
聽到最後,列聞辛渾身一顫,眼睛與父親對視著,給女孩改姓說明這女孩身世很敏感。父親完全可以不告訴自己女孩的原名,也完全可以隨便編造一個故事,但父親沒有,這說明什麼?父親他沒有將這件事當作私事,而是當作整個家族的事?這女孩到底是什麼誰,竟然需要父親如此的小心,同時他也反應過來,這兩個孩子不是小麻煩,而是天大的麻煩。
“父親!?”列聞辛苦澀的問了句。
“我就想知道,你能不能辦好?”列青緩緩說道。
列聞辛低下頭,艱難的點了點頭,接著倏地抬起頭,卻聽列青閉目緩緩說道:“不要問,我也不會說,總之這件事,我希望隻有我們四人知道,你先把他們安頓好,再安排我與他們見麵,去吧。”
“是。”列聞辛默默的退出了書房。嚴格來說,現在除了當事人,以及自己父子二人,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具體身份,但壞就壞在趙言剛剛當著兩個下人的麵拿出來了那半朵梅花信,誰也不確定那兩個仆人有沒有看到,雖然看到了他們也不知道什麼意思,但萬一他們在外麵說漏了嘴,被有心人聽到,那將是天大的麻煩。唉,隻能那麼辦了。
這時,一陣秋風刮開了窗戶,將書桌上的畫卷吹落在地上,舒展開來,隻見一個臉蒙輕紗的妙齡女子躍然紙上,這女子眼帶笑意,略顯調皮,雙手中拿著一把雨傘,雨傘上點點梅花,不知是準備撐開,還是剛剛收起。畫的右上角有一首詩:
寒冬時節細雨紛,
雨中笑顏傾人城,
人心不知仙跡杳,
跡回九天鳳還巢。
列青呆呆的看著這幅畫,漸漸的臉色緩和下來,這才俯身將畫拾起,嘴角喃喃自語:梅姑娘,我能做的就這麼多了,希望你能看見。
列聞辛一路走,一路調整著自己,眼看就要到大門,這才深深的吸了口氣,恢複了他以往的風采,滿含笑意的走了出去。他一出門,就發現外麵的四人瞬時都將目光投到自己身上,於是他笑嗬嗬的說道:“嗬嗬,讓兩位小友久等啦,幸不辱命,信已經親手交到我父親手上了。”
“真的?!太好了,那,那列院長怎麼說的啊?”丁諾聽聞喜訊,也很是開心。
“我父親說了,今夜天色已晚,由我先安排你們住下,明日一早我再安排他和你們見麵。這樣,你們覺得可以嗎?”
“嗯。。。。”丁諾猶豫的看了趙言一眼,趙言樂嗬嗬的說道結巴):“那就麻煩列公子了。”
列聞辛又看了眼丁諾,見她也同意,這才滿意的一點頭,說道:“書院有規矩,不是本院學子,一律不得夜宿本院,所以今晚要委屈兩位小友住客棧了。不過放心,客棧我會安排的。”說到這,才側過頭與身後的仆人說道:“這兩位小友是貴客,你們也跟過來吧,一會說不定有用得著的地方。”
那兩人頓時一陣激動,這種伺候大公子貴客的機會,以往可都是內院大管事以上的人才有的機會,今天天上掉餡餅,竟然砸到了他們身上,想到以後兩人走在府中的無限風光,差點沒抽暈過去。卻一點沒意識到,書院是不準外人夜宿,但書院裡麵的列府卻是可以的,既然是貴客,哪有不住府上,反住客棧的道理。
“小的,小的一定赴湯蹈火,萬死不辭,萬死不辭。”兩人一臉諂媚的把話說完,然後急忙上前接過趙言身上的行李,還順手撣了撣他身上的塵土。
丁諾一開始對這二人還是有些好感的,但見他們此時的模樣,好感頓時煙消雲散,反手挽住趙言的胳膊,跟在列聞辛的身後,不時出口詢問著。
“列大哥,書院的首規是什麼啊?”丁諾可不似趙言那樣客氣,稱對方公子,而是想當自然的換成了大哥。
“嗬嗬,也不知道你們怎麼問的路,書院三個大門,偏偏就找來這南門,書院的首規就是,南門為大正門,隻有在大祭、慶典、大考之日才可開啟,其他時間,書院內外的人一律不準進出。”
“啊?那剛剛。。。。”丁諾有些尷尬的問道。
列聞辛笑了笑,道:“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總有不湊巧的時候,萬一有大事發生,卻非要走彎路,耽誤了時間卻怎可了得。所以,南門大門還是按規矩來,在大門旁開了一個側門,但這個側門一般隻做應急用。”
哪知丁諾卻是小嘴一嘟,“哼,那這兩個人跟我說書院首規,我還以為很嚴格,合著還是可以開後門的啊。”隻說的身後兩個仆役臉紅耳赤,偏偏沒有辦法反駁。
列聞辛也被嗆的連連咳嗽,哭笑不得,好在丁諾也是發發牢騷,隨口又問起其他的:“這街對麵的房子怎麼都這麼奇怪的?清一色的後院臨街,還沒門?”
“是這樣的,因為這裡是書院啊,書院是學習的,學習是需要安靜的,如果這些房子把門麵開在書院對麵,人流一大,你想想會是什麼樣的情況。所以啊,不但這裡,四周與書院對街的房子,都是這樣。哦,對,這已經寫進了中州律法了。”說到這,列聞辛頓時心生豪情,放眼中州,甚至是整個九州,除了中州書院,還有哪家書院,能有如此威勢。
“這也行?”丁諾卻是聽得白眼亂翻,幾人說話間,隻聽得喧鬨聲漸起,叫賣聲,嬉笑聲,呼朋喚友聲,聲聲入耳。
“下馬街?”趙言看著眼前熟悉的情景,和丁諾相視一笑,頓覺有趣。
“嗯?你們來過?”列聞辛從兩人的表情中看出來一絲端倪,便出聲問道。
於是,丁諾就把下午發生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隻是當她說道曹、薛幾位公子鬥法,列聞辛卻是眉頭直皺,待聽到兩人最後約定生死戰時,更是牙根發寒。
“這幾位公子啊,你們以後入學後,說不定還會碰上,不過少為招惹的好。”
“嗯”
“嗯”
幾人在下馬街沒有多做停留,而是一路穿行,在一個叫十大街的地方,找了一家客棧,安排好趙言二人,並約定好明天見麵的事宜。
列聞辛三人走出客棧,他看了看天色,說道:“你們,跟我去個地方。”
兩個仆役自不會多問,反倒是一臉喜色的跟著走了,從此杳無音信,但兩個卑微的小人物,又有誰會去過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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