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見到他們,我的心情都會好上一些。”趙成一邊撿東西,一邊說道。
“那是,十三魁他們都是夫人一手教導,個個忠義不凡。”福滿此時也滿臉笑意,順嘴再說上些喜慶話。
“嗬嗬,你也不差的。福滿啊,你說我以後下到地府,玉兔會不會責怪我沒有看好她的子女啊?會不會罵我啊?”
“不會的,夫人那麼和善的人,怎麼會罵侯爺,她應該是最了解侯爺的人了,自然知道侯爺的難處。”
“噗嗤。”不知想到了什麼,趙成突然笑了起來,“你就說胡話吧,你也是伺候過她的人,何時看出來她和善了,你忘了她插著手,把我罵的狗血淋頭的事情了。”
“嗬嗬,老奴說的是夫人的心,當初如果不是夫人,老奴這條命可能就沒了。”
“是啊,她就是個刀子嘴豆腐心,府中上下誰沒受過她的恩惠,可偏偏就有人看不上她,要她死,你說那些人的良心都被狗吃了麼?”
這句話,福滿卻是沒有接,隻是把頭更低下了點。
雨夜,趙鏡侯在書房喝的伶仃大醉,不省人事。大夫人房間燈徹夜未熄,二夫人房間時不時傳出頌佛聲,三夫人房間則早早熄了燈,似乎都早睡了。
雨越下越大,城西成片成片的權貴家裡,卻不約而同的都亮著幾盞燈,侯府刺殺案還遠遠未結束,侯爺雖然淡化處理件事,可也沒有結束調查的意思,這裡麵的玄機大家都是在官場上混的,誰還沒幾分覺悟不成。可現在又發生了侯爺之女被綁架的事情,嗅覺靈敏的官員們,知道這事肯定會如天降巨石,必將砸起滔天巨浪,誰也不知道這波瀾會不會波及到自己。所以大家都在家細細盤算,看看這巨浪之下是否還有不為人知的好處在等自己。
夜越來越黑,一批士兵在雨中巡查,隻不過走的比以前要快上許多,領頭的人用手抹了下臉上的雨水,嘴裡罵罵咧咧。與他們一樣冒雨前行的,還有一批遊走在屋頂的人,他們武功不一定有多高,但都善於隱匿,疾行,逃遁,這些人大都都是權貴們暗中豢養的門客,主要就是用來傳遞情報所用。他們的存在遊離於社會規則之下,可又屢禁不絕,後來大家也習慣了,官員和百姓們都稱呼其為暗夜信差。
這些人黑衣蒙麵,將主家的信息快速的交到彆家,並帶回彆人的信息,房頂上偶爾相互碰到,還會友好的點頭示意。其中更有一些黑衣人飛奔上城牆,躲開士兵,然後出城而去。
列氏家族的院中,也有一處房間亮著燈,列青接到齊城的來信,就一直心思重重,晚飯草草吃了幾口,就來到書房靜坐看書,但一直未翻動的書頁顯出了他的神思不屬。良久,一聲輕輕的叩門聲打破了書房的寂靜,列青將書一扔,說道:“是辛兒嗎?”
“是的,父親,中天城來信了。”
“進來吧。”
列聞辛推開門走了進來,連門都未來得及關,就急急的走到列青麵前,從懷中掏出一個竹節,遞了過去。列青一把接過,擰開蓋子,倒出一張卷著的小紙片,輕輕展開,上麵隻寫了四個字:風雨將至!
這四個字,列青看了好些時候,直到列聞辛呼喚了幾句,他才緩緩將紙條放在燭台上點燃,抬起頭看著自己的兒子,發現他身上多處都被雨水打濕,眼中閃過一絲欣慰,然後語帶嘲笑:“其實這樣的結果我多少能猜到,隻是我實在想不明白的是,到底是什麼樣的蠢貨才能做出綁架侯爺女兒這樣的事來。這不是逼侯爺嗎?八年前的事侯爺已經退了一步,但如鯁在喉,現在又來?侯爺已經退無可退了。”
“父親,也。。。也不一定是那些人做的吧?以他們的智力不會想不明白這些的。”列聞辛多少也知道一些關於八年前的往事,思慮了一下,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我就怕他們利令智昏,再加上四夫人的兩個子女慢慢長大,也擔心他們的報複。”列青歎息道。
“中恒和宣月不像是知道事情原委的樣子。”列聞辛想了想又道。
“那是侯爺不讓他們知道,可終會知道的啊,中恒今年十八了吧,雖然他一心修道,可如果知道自己的母親是被。。。。。。如今自己親妹妹又出了事,你覺得他能無動於衷?”列青瞥了自己兒子一眼說道。
列聞辛皺著眉頭,想了很久,複道:“父親,如果,我是說假設,假設有人在暗中挑動整件事,以此來嫁禍給當年的那幫人,您說有這可能性嗎?”
“你是說有第三方勢力?”列青眉頭也皺起。
“嗯,也不能排除外部勢力。”
“不可能是外部勢力的。”
聽父親說的這麼肯定,列聞辛倒是很疑惑了,問道:“為什麼不可能?”
“那你說說,他們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簡單,嫁禍給朝臣,引起我們中州的內亂。”
“嗯,那你注意到整個事件的細節沒有?”
“還請父親明示。”
“首先是書院的春獵,春獵不是每年都有,時間也不限定,名單一般是出發前一天才會全部敲定,為的就是保護一些人;其次此次山匪的實力之強,我們以前罕有遇見,外部勢力安排的的確也能說的過去,可怎麼就這麼巧讓我們碰上了呢?再則據齊城傳來的消息,綁匪之一是齊城縣令的外室,半個月前剛到齊城,盤了個客棧,與知縣相識也不過僅僅七天而已。”
“春獵的決定剛好是半個月之前的事!”列聞辛立刻反應了過來。
“是啊,最關鍵的是,當時有這個決定,但並未確定去哪裡。直到後來,還是我主動請纓去的齊城,那已經是離出發還有七天左右的時間了。如果說外部勢力能將情報掌握的如此清晰,安排的也如此迅速,那我們中州還是洗洗睡吧,彆折騰了。”
列聞辛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列青見狀,說道:“嗬嗬,不提了,不提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不管是誰,事情已經朝著他想的方向前進了。”
“父親,那我們?”
“我們是書院,書院就做書院該做的事!”
“明白了,父親,孩兒告退!”列聞辛退了出去,列青送走兒子,又親自緩緩的把門關上,似乎要把這漫天風雨都關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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