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是搞清楚幕後之人,趙言他們繼續商量著後續的事情,渾然沒有察覺屋外的天氣慢慢變得陰沉下來,不過剛過中午,浠瀝瀝的小雨飄灑下來,似乎也讓古蘇城中散發的燥熱衝淡了不少。
迷蒙中的薛府後院,薛暉一個人端坐在庭院涼亭內,品著茶,看著書,整個人淡然了很多。這個庭院不大,但很特殊,因為這隻有一個書房,兩個小偏廳,中間是一個涼亭。
這是薛府男主人的專屬之地,沒有他的同意,即便是父母,妻兒都不能隨意進出,薛暉因為演戲的需要,從府衙搬回來後,就一直住在此處。整個薛府他沒有什麼心腹之人,所以下人將吃穿用具拿進來後,就會立馬離開,剩下的就要靠他自己來動手了。好在薛暉也樂的清閒。
不過清閒的日子都是短暫的,薛暉剛準備倒茶,卻見一個人影從一側偏廳走了出來,來人一身粗布衣服,袖子上還打著補丁,隻是臉上扣著一個半黑半白的麵具,赫然是黑白會的來人。
薛暉隨手拿起一個空著的杯子,倒上茶,推倒桌子對麵,然後給自己也倒了一份,悠然的說道:“喝口茶!上好的大河口。”
“不用,謝謝大人。”來人一口沙啞的聲音。
“有人耐不住動手了吧。”薛暉說道。
“是,幸好大人提前出手警示過他們。”
“嗬嗬,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嘛,再說有這些書院學子在明處,還可以幫我們牽扯住那些人的視線。”
“大人英明。”來人恭維了一句,說來也好笑,現在看來昨日白天的刺客就是薛暉他們安排的,他們的目的是給趙言他們提個醒,有人會對他們不利。結果在趙言他們看來,這是在勸他們不要妄動,因為在武順晚上遇襲前,他們潛意識的還是認為沒人敢對自己動手,畢竟他們的身份擺在那呢,結果被人狠狠的打了臉。不過也表明敵人已經到了狗急跳牆的地步了。
“現在是什麼一個情況了?”
“那些人派出去刺客被抓了一個,其餘全部被殺,當天夜裡劉書香急急拜會了好幾個富商,都準備去府衙劫人了,不過後來被賀遠山和付響給摁下了,目前還沒有什麼動靜。那名叫武順的學子還真不可小看,不但武藝高強,江湖經驗似乎也足,不像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
“嗬嗬,賀遠山和付響怎麼說也是當官的,多少還沉得住氣,不急不急,燉菜講究的就是火候。現在那些富商肯定有些著急,雖然被人壓著,但私底下還會串聯頻繁,你找個機會,再給這道菜加上點調料。”
“好!”
“剛剛你說的那個武順,功夫到什麼境界了?”薛暉頓了頓,繼續道。
“不好說,當時擔心引起對方警覺,我們的人都不敢跟的過於靠近,隻知道他進了全豐藥鋪前後不到一炷香就拎著個人出來了。”來人想了想說道。
“這麼厲害?看來我猜得沒錯,趙侯爺怎麼會平白無故派幾個楞頭青來,原來其中還摻了沙子,診病隻不過是個由頭罷了。”薛暉笑道。
“大人的意思是,趙成也注意到了古蘇城的情況,這是派人過來探路了?”來人說話不由的有些緊張。
“怎麼?你怕了?”薛暉斜了他一眼,冷冷的說道。
“我不是怕,是擔心,趙成這人心思縝密,布局環環相扣,你以為看清了他的布局,其實隻不過是故意讓你看清的,用來掩飾他後麵的動作。”
“你到是挺了解趙侯爺啊!”薛暉臉色有些不悅,說話的語氣不由的帶了幾分酸氣。
“不,不是。”來人急忙道,“這些都是主上說的。”
“哦?”薛暉聽到其提到主上,臉色倒是放緩下來,“所以你擔心趙侯爺還有暗子在古蘇城?”
“不止這個,之前因為一些事情,已經讓趙成盯上了我們黑白會,他那個心腹毛良如附骨之蛆一般到處找我們,所以這一年多來一直沒什麼舉動,現在如果再讓他發現到我們的蹤跡,引來毛良等人,情況就不容樂觀了。”來人沉聲說道。
“哼!”薛暉冷哼一聲,之前的事情他自然也是知曉一些的,不過那些都是黑白會在其他地方的布局,隻不過一次直接失敗告終,一次差點出了岔子,也正是因為這個岔子,讓趙成盯上了他們。想到這些,薛暉就有些看不上這些人,畢竟都是從下九流裡麵組織起來的人,做人做事良莠不齊,實在上不得台麵。
“你那主子想一出是一出,如果沒出那個岔子,何至於像現在這般縮手縮腳。”薛暉忍不住埋怨道。
“咳。。。。大人,我們還是說說眼下的事吧。”來人可不敢接這個話題,隻好生硬的將話題扳回來。
“眼下。。。。毛良。。。這的確是個麻煩的人。”薛暉沉吟良久,最終一拍大腿說道,“你那主子最近有沒有什麼消息傳來?”
“沒有。”
“不過事已至此,不得不發了,菜都準備下調料了,這時候熄火,那不是白忙了半天!”薛暉眼睛死死的盯著來人,語氣堅定的說道。
“好,我這就去安排。”來人也沒了遲疑,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薛暉又坐了一會,不過沒有看書,而是愣愣的看著外麵的細雨,這時亭子中間的一個銅鈴響了,這是外麵的人在請示是否可以進來。
薛暉起身拉了一下亭邊的一個簾子的繩墜,不一會,張佳妍一個人,走了過來。
“你怎麼來了?”薛暉拉過她的手,將她引到座位上。
張佳妍四處看了看,薛暉直接說道:“這裡沒人,有什麼就說吧。”
張佳妍指了指桌子上另一杯茶,說道:“那這茶是到給我的?”
“嗬嗬,觀察的可真仔細,是我一時大意了。”薛暉趕忙將茶水倒掉,換了一個杯子重新倒了杯熱茶給自己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