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獄?
這個世界上有秘密監獄嗎?
答案是肯定的。
幾乎所有的國家都有屬於他們的秘密監獄,這些監獄可能是在不為人們知曉的地方。
sEA同樣也不例外。
和所有的秘密監獄一樣,秘密監獄之所以秘密並不是因為這座監獄多麼隱蔽。
而是這座監獄是不為外界所知曉的,也正因如此,在這座監獄裡是沒有法律的。
因為在某種意義上來說,秘密監獄的秘密正在於其不需要考慮到任何法律因素。
一個人一旦被投送到秘密監獄,那麼也意味著這個人將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
所以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秘密監獄就是一個黑洞。
SEA的秘密監獄位於中東,在穆桑達姆省的沙漠之中。
茫茫沙海之中,隻有這一片建築,看起來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沙黃色的建築,幾乎和沙漠融為一體。
沙漠中的氣溫每時每刻都在上升,浮動蕩漾的熱空氣,儼如凹凸不平的曲麵鏡,使整個世界都改觀了。
而遠處的天之儘頭,朵朵蔚藍色的雲彩仍依稀可辨。對於在這裡執勤的軍人來說,這是他們所能看到的唯一風景,偶爾的一成不變的沙漠碧空之上有一架直升機飛過來。
現在又有一架直升機飛了過來,直升機降落之後,塔上的衛兵朝著直升機看去,來的人穿的並不是囚服,對方穿的是便裝。
應該是這裡的工作人員,最近他們頻繁進出這座秘密監獄。
推開審訊室的鐵門,張德坤看向被束縛在椅子上的那個男人。
男人低垂著頭,雜亂的黑發遮住了他的臉,手腕和腳踝被特製的合金皮革鐐銬固定在金屬椅上,那椅子焊死在地板上,紋絲不動。
“記錄,審訊編號X1742,時間淩晨03:15,審訊官張德坤,”
張德坤對著牆角的攝像頭說道,聲音平靜,在這座秘密監獄之中,所有的囚犯都是“x”。
從他們進入這座秘密監獄的那天起,他們也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張德坤將文件夾扔在金屬桌上,發出的巨響在密閉的審訊室裡回蕩。
椅子上的男人微微一顫,但很快又恢複了那種刻意為之的平靜。張德坤注意到他的呼吸節奏變了——快了大約百分之十五。
這是恐懼的開始。
“大山健一。”
張德坤繞著金屬椅慢慢踱步,皮鞋在地板上敲出規律的聲響。
“或者說,企業屠夫。你知道我們為什麼這麼叫你嗎?“
緩緩抬頭,大山健一用一種極其平靜的目光注視著張德坤。
“因為你們喜歡給獵物起可愛的外號?
”大山健一的聲音嘶啞卻出奇地清晰,國語帶著濃重的日本口音。
張德坤笑了,不是那種愉悅的笑,而是專業人士對業餘愛好者表現出的那種居高臨下的寬容。
“因為你在日本的時候,曾經多次縱火燒毀工廠,且製造過三次爆炸事件,先後造成137名人員傷亡……”
停在大山健一麵前,張德坤俯下身,兩人的臉相距不到二十厘米,
“所以他們叫你企業屠夫,是因為你認為那些企業是資本家奴役大眾的枷鎖,隻要把企業摧毀了,大眾也就獲得了解放。
但是你的這些襲擊事件之中,所有的傷者和死者都是普通的工人。”
“那些人是為了人類進步所付出的代價。”
大山健一說道,
“而且他們同樣還是幫凶!”
他嘴角扭曲出一個冷笑,
“是占領者的幫凶,是殖民者工業機器上的齒輪。他們甘願在那些工廠中賣自己的勞動力,為占領者服務,所以他們付出代價也是理所當然的。
而我一切為了日本的自由,同樣也是為了打破帝國主義的奴役,解放所有日本人。”
張德坤直起身,走向牆邊的工具台。他背對著大山健一,手指輕撫過一排排器械,為一名審訊官,對於這些設備他是非常熟悉的。
畢竟他可是專業人士。
“我不關心你的政治宣言,大山。你和我說這些沒有任何意義。”
他拿起一個金屬器械,轉身時看到大山健一的視線立刻鎖定在他手上——好,注意力已經被控製。
“我隻關心一點,”
張德坤將那個器械輕輕放在桌上,金屬碰撞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格外刺耳,而大山也因為他的選擇移動著眼球。
這正是他做出這些動作的原因。
“你所謂的組織和戰友——我的任務是拿到這些情報,”
大山健一突然大笑起來:
“然後呢?你們會去殺了他們?抓了他們?創造更多像我這樣的人?”
他猛地前傾身體,鐐銬嘩啦作響,
“我的國家被你們的用轟炸機炸平時,我才十二歲。我看著我的鄰居,他們一家人都被燃燒彈燒成了焦炭——我的母親竭儘全力把孩子們守護在身下,可即便是如此也沒有能保住他們的生命。
好吧,你們說那場戰爭是我們發動的,我們已經去承受的一切災難,是的。
沒有錯,是日本軍閥發動了那場戰爭,他們驅使著我們的父親,我們的哥哥,我們的長輩們去打仗,去犧牲。
我們需要付出代價,但是在戰爭結束之後,你們——將整個日本掠奪一空,不僅搬走了我們的工廠,而且還把很多技術人員都掠奪到了你們那裡。
在戰爭結束之後,日本絕大多數人都沒有工作,沒有收入,他們隻能在寒冷的冬天裡絕望的餓死。
這就是你們所謂的正義嗎?你們什麼時候對我們有過一絲的同情?在你們的眼裡,所有的這一切都是我們已經遭受的報應!
我們憑什麼遭受這樣的報應?戰爭已經結束25年了。”
張德坤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他見過太多這樣的表演——憤怒、痛苦、自我合理化的咆哮。所有恐怖分子最終都會回到同一個劇本:他們是受害者,他們的暴力是正當反抗。
“接下來,”
張德坤仿佛沒聽見大山健一的話,繼續用平靜的語氣說道,
“我會采用一切方式來獲得口供。而且我們的審訊是升級的。”
他拿起兩個鱷魚夾,黑色的橡膠包裹著金屬齒,
“我隻是第一關。如果在這裡我拿不到口供,就會換一個審訊官。他會采用更激烈的手段。“
大山表現的非常冷靜。
“這些審訊方式都是科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