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廣聽的頗為緊張,一會苦笑,一會板著臉,一會坐立不安。他沒想到自己被喊來帝都竟然碰到國安的調遣,太過出於意料。
“我能打電話問問我老婆嗎?”
年輕女子點頭表示可以。
可梁廣拿起電話,猶豫半天卻沒有撥號,歎了聲說道“我老婆肯定不讓我去的,她是婦道人家,膽小怕事。”
說完,梁廣又問道“我要是死了,有多少撫恤?”
“沒多少。”
“可以算烈士嗎?”
“這倒是可以。”
“你跟我說說,死在外頭的概率有多大?坐牢和被驅逐的概率又有多少?”
“不知道。我們隻能謹慎樂觀,判斷犧牲的可能性並不大。但海外任務確實有其危險性,願不願意參加全憑自願。”
年輕女子並沒有蠱惑慫恿,更沒有刻意提錢。
除了六十萬年薪這點,其他待遇連提都沒提。她隻靜靜的坐著,甚至表示自己可以暫時離開,讓梁廣獨處。
“不不不,不用離開。”梁廣搖頭苦笑“你要是離開,我恐怕真得慫。其實我來的飛機上就想過,憑什麼天上掉餡餅在我頭上?
五萬月薪可沒那麼好賺。我平常一年才這個收入。肯定不是尋常的工作。
可我在單位裡混的也不好,那幫孫子一個個不乾活,就指望我來做貢獻。傻逼主任擺明隨意使喚我,我每天上班都恨不能弄死他。
我就這種心理狀態,你們還願意讓我去乾機密的活?”
麵對梁廣的質問,年輕女子淡然說道“這是雙向選擇。我們也是在挑選合適人員。”
“我要是沒被挑上,豈不是得滾回去?”
“我們報銷機票錢的。”
“報銷機票有什麼用?我離開是太過得意忘形,這要是灰溜溜回去,豈不是被笑死?你是不知道單位裡那些老婦女多可惡?我彆想抬起頭來。”
梁廣神情大變,仿佛沒有退路似的,“不行,不行,讓我去賺六十萬吧。拚上性命也得去,否則臉麵無存。”
年輕女子笑笑,“你還有幾個小時來做決定,我們可以慢慢聊。這不是你拿定個主意就行,很多情況是無法預料的,得給你提個醒。”
接下來還是聊天,年輕女子從頭到尾都沒介紹自己,隻是把任務中可能遇到的狀況詳細的分析一遍。
雖然沒怎麼明說,但梁廣也大概明白這海外任務要選的是膽大心細又有無畏精神的人。到第二天做決定的時候,他還是決定去賺這六十萬年薪。
“我就一個要求,彆跟我愛人提這事。萬一出了不幸,就告訴她,我在國外遇到車禍之類的。”
說出這話時,梁廣帶著滿心的悲壯情懷,仿佛‘風蕭蕭兮易水寒’的荊軻,要深入敵巢去乾大事。
接下來,梁廣接受兩天的情報培訓,倒不是教他如何竊密,而是叫他如何麵對敵人的調查,如何鎮定自若的思考。
等到第五天要出發,梁廣才知道自己這次的具體任務。
“我叫加藤岸雄?來自千葉縣。作為某家國防承包商的雇員,去安妮斯頓陸軍倉庫乾重裝備維護的工作?維護啥?‘艾布拉姆斯’?”
梁廣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
首先這活確實有難度,畢竟深入敵巢,跟美軍後勤維護人員一起乾活。他要麵對完全未知的狀況,想來就有一堆困難在等著他。
其次這活真夠刺激。隻要能去,接觸到的就是美國陸軍最重要的地麵裝備。在全世界很多人眼裡,是世界上最厲害的武器之一。
再次,‘聖光’要求五十人,‘維密’琢磨先弄十人試試水。但倉促之下,有膽子來賺這個錢又符合要求的隻有三人。
前天跟梁廣一同來的那位覺著風險太大就退出了。他至少要在帝都待幾個月才能離開,等於被軟禁。
梁廣要先以中國人身份去申請赴美工作簽證,由國防後勤局以特殊人才的名義招攬。抵達美國後,他將換個身份,以日籍技工加藤岸雄的身份前往阿拉巴馬州。
阿拉巴馬州在美國東南部,濕熱多雨。
安妮斯頓陸軍倉庫名字叫‘倉庫’,其實一座軍事基地。其內部有巨大的重裝備改裝工廠。陸軍現役裝備的大修維護都在這裡進行。
在進入‘安妮斯頓’前,梁廣先拿到了自己的美國綠卡,此外還有在美國陸軍的服役證明,表明他是想要歸化的日本人。
有了這些證明文件,梁廣才能穿著美軍製服,大大咧咧的坐著‘悍馬’吉普,進入戒備森嚴的軍事基地。
發現自己如此輕鬆就拿到全套證件並被安排進美軍要害基地,梁廣心頭極度震驚——臥槽,國安未免太厲害了,這是把敵人內部滲透的像篩子啊!
不知這背後的無名英雄是誰?
肯定非常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