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月照燕都!
君禦嵐抿著嘴角,一臉懊惱的坐在馬車裡,聽著外麵的吵嚷聲。他絕對沒有想到,第一天來玄武城,就被這座城裡大膽熱情的女郎圍困在了街上。
就算在民風彪悍的月支,也沒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這座城簡直和他們的城主大人一樣糟糕!男人和女人在這裡好像沒有什麼不同——都是一樣的隨性放蕩。
玄武城商會的會長嚴凱風聞訊趕過來的時候,他的二殿下已經讓玄武城的女郎們圍了不短的時間,她們手裡五顏六色的花扔在公子的馬車上,簡直要把那輛馬車埋了。
一張商場上無往不利的巧嘴,竟然用在勸退這群熱情過度的玄武城女郎們身上,嚴凱風除了苦笑,真的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表情了。
迅速解決了混亂的場麵,嚴凱風終於把已經因為惱火,而滿臉冰冷,更顯得冰雕雪琢的俊美的殿下接進了府宅。
容洛書終究沒有趕上熱鬨可看,二十二就從平陵城的威北王府裡,帶回了月支在邊境集兵的消息。
見沈封揚在她身邊,二十二也沒有多說,讓人把沈封揚送回帝姬府之後,容洛書才問“到底怎怎麼回事兒?他們不是已經消停了嗎?為什麼又突然集兵?”
“因為疫病。”
月支那邊的軍營裡,似乎突然就出現了一種怪病,染病的士兵高燒不退,渾身無力,戰鬥力幾乎全部喪失,不久就脫力死去了。
這種未知的疫病還在擴散,作為主帥的君雲騰束手無策之時,偶然發現,芷菽製成的熏香可以遏製這種怪病的蔓延,輔助以岐黃之術,就可以痊愈。
芷菽是平陵城西,玄武城南的芷菽山獨有的香草,如果想要得到芷菽,就必須取道玄武城。
原本兩方邊境交易,在玄武城中還偶有往來,不過因為容洛書去了京城,玄武城中事宜,就交付給了威北王府處理。
而月支軍營產生了疫病這個消息傳到威北王府之後,老王爺就下令,不許將芷菽賣給月支人。於是平常很易得的芷菽,已經在月支軍營裡看不到了。
桑銳打什麼主意,已經不言而喻了——趁你病要你命什麼的,威北王府的傳統不是麼?更何況,月支還是他們大燕的敵人。
容洛書笑得跟她外公一樣老奸巨猾。
嚴凱風是才玄武城建城一年之後,被派到這裡來開辟月支和大燕的商道的,但是三年了,除了一些微不足道的交易之外,建立商道的事情卻毫無進展。
這裡的城主,看起來似乎溫和又好說話,實際上,卻是個牛皮糖一樣刀槍不進的人物,每次出拳,好像打進了一塊粘乎乎的糖漿裡,不僅讓人無處著力,而且拳頭還會被膠著住,束手無策的很。
而等被黏住的人惱火到極點的時候,她又會給點兒甜頭嘗嘗,讓人似乎又看到一點兒渺遠的希望。
就這麼一緊一鬆,一收一放,就能把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君禦嵐麵色沉冷,聽著自己最看重的手下,以如此挫敗的語氣,說著一個他似乎不太認識的人。
他認識的那個容洛書,似乎和嚴凱風說的,完全不是一個人。
“那是因為你還不了解她,那個人,滿嘴玩笑,你永遠不會知道,她哪一句話是認真的,哪一句話隻是一個隨口說的玩笑。”嚴凱風搖著頭,“時間長了,你就會發現,她最拿手的,就是扮豬吃老虎。”
君禦嵐一雙清冷的鳳眼睨著他“所以,你這隻老虎,已經被她吃掉了麼?”
“啊哈,大概,已經被吃得死死的了吧?”嚴凱風自嘲一笑,“原本還以為,能依靠兩國之間的通商來改善邊境關係呢,現在看來,似乎是行不通了。”
當初他入朝為官,卻在官場屢受打擊。滿朝的掌權者,沒有一個,是真心想為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