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霽微怔,少年卻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牽著他的手晃了晃,“咱們先出去吧。”
天空逐漸暗了下來。
天闕殿用特彆敷衍的理由,將所有前來議事的人扣了下來。
其餘人倒沒覺得有什麼,他們也聽說了今天天闕殿發生的事,知道天闕殿應該是要徹查什麼,現在安安靜靜待著也不會有什麼損失,反倒是與他們公然唱反調,更容易讓人懷疑。
有人身正不怕影子斜,有人徹夜難安。
趙磐在夜裡起身,想找機會偷溜出去,打聽一下冬昭那邊現在是什麼情況。
然而他才剛打開門,便與門外守門的兩名暗衛對視一眼,暗衛道“趙閣主,這麼晚了您出來做什麼?”
趙閣主忍氣吞聲,“沒乾什麼,出來看看,你們到底想做什麼?就連我睡覺也要守在門口?”
暗衛解釋道“這不是怕有刺客嗎?你們畢竟是客,我們當然得顧及周全。”
趙閣主“”
他冷臉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右護法深夜在審訊下午活捉的那幾名黑衣人。
十幾名黑衣人隻活下來三個,除了其中被趁亂弄死的幾個,剩下大部分都是莫名其妙死亡的。
這三名黑衣人顯然是個寧死不屈的,右護法不過問了幾句話,他們便突然雙眸瞪大,嘴角溢出鮮血,下一秒就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右護法很懵。
他多少也能猜測到這些人估計是被喂了藥,現下情況便有些不妙了,沒了能夠審訊的犯人,那幕後凶手便可能遲遲找不出來,思及上午發生的事,他是懷疑太子的,但殿下又很篤定的說不是太子。
右護法歎了口氣,去跟阮年稟報了剛才在地牢裡發生的事。
阮年一點也不意外,他眨著眼睛道“你可以去看看他們身上有沒有什麼標誌性的東西。”
說來奇怪,像這種邪道門派,似乎都喜歡讓手底下的人搞個特殊的紋身,天闕殿也不例外,除了一些打雜的,大部分天闕殿人都有這種標記。
右護法愣了一下點頭,“是。”
他走了出去,突然記起左護法自從下午開始,就一直不見人影,按往常來說,這種事一般都是他來做的,右護法抿起了唇。
他重返地牢檢查了一番幾人的死屍,還真讓他看出一點端倪,正當右護法想著這時候殿下應該睡了,還是明天再稟告時,他看見了左護法的身影出現在了天闕殿大門外。
右護法下意識走向前,卻聽見了另一個人的聲音,“不是吧不是吧,我是你雇傭的店小二麼?什麼事都讓我做。”
左護法好整以暇的看著他,“你就說做不做吧?”
沈鈞忍氣吞聲“做——!”
右護法給守門的暗衛使了個眼色,讓他們把大門關上,門外傳來沈鈞罵罵咧咧的聲音,“做生意做到我這麼卑微的地步還有誰?我就問還有誰??想我堂堂天下第一大輕功,竟然淪落到隻能當店小二的地步,世態炎涼!”
左護法就當沒聽見,他下意識回頭準備走人,一抬頭就看見右護法的身影出現在視線裡,對方正怔怔的看著他。
左護法愣了兩秒,向他走了過去,“怎麼不進屋?”
右護法回過神來,他看了眼左護法,又看了眼天闕殿的大門,皺起了眉,“那是沈鈞?你還跟他有聯係?”
左護法品了一下這句話,突然笑了下,他正要說話,便聽右護法又道“還生意,你該不會是想卷款跑路吧??”
右護法十分狐疑的看著對方。
左護法“”
右護法被敲了下腦袋,他捂著腦殼瞪著左護法,“乾嘛,被我戳中了??”
左護法麵無表情,“天闕殿的生意,就算你平時不管這些,也該有些常識吧?”
“”誰他媽能想到啊。
沈鈞先前還受了雇傭想加害他們殿下,這轉頭天闕殿就與之做起生意了,難道不是有些不妥嗎??
右護法罵罵咧咧的不跟左護法說話了,他直接轉身離開,左護法若有所思的看著對方的背影半響,良久才悠悠歎了口氣。
第二日右護法才頂著黑眼圈去跟阮年稟報昨晚看到的一切。
“他們身上確實有標記,是一個刀疤樣式的彎鉤,看樣子似乎是直接用刀劃上去的,不像我們是用特殊藥物印上去的。”右護法一邊說著,一遍篩選江湖裡有這種印記的邪派。
阮年直接道“我知道是誰。”
右護法疑問的看著他。
“趙磐。”原先阮年就懷疑他,現在隻是有了證據而已,他撐著下巴軟聲說,“我們要悄悄攻下城台閣,然後驚豔趙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