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重眠!
陸南深始終沒斷了跟陳葉洲的聯係,或者準確說是陳葉洲一直在關注陸南深的動態。獵豹當時在西安出事的時候陳葉洲千裡迢迢下趕赴長安城與當地田警官聯手查案,結果直到現在都還是懸案。
陳葉洲臨行之時與田警官的一番對話好死不死就讓陸南深聽見了,主要這個話題引子是田警官先提起的。他說,“老陳啊,有些話我說說你就聽聽啊,畢竟魂頌案一直是你來負責的,其中的案情原由你最清楚不過。”
都是查案的老油條了,陳葉洲一見田警官這般心裡就有數了,跟田警官表示想說什麼儘管說。田警官壓低嗓音說,“魂頌案你查了兩年多了,有關凶手的線索你有半點沒?”
陳葉洲沒對田警官隱瞞,說,“的確沒有額外的線索。”
田警官又說,“但凡有的線索也是陸南深那小夥子給的吧?換句話說,你們現在掌握的證據都不是你們額外發現的,獵豹死亡案件也是同樣的道理,所有的線索都不是警方發現。”
“所以?”
“所以,你從來沒懷疑過陸南深嗎?”
陳葉洲遲疑。
田警官又說,“我知道從人情世故上講不該懷疑人家小孩,他也是受害者,可從理智上分析來看,背後藏著的凶手隻跟陸南深一人互動,留線索也隻是陸南深一人能看懂的方式,老陳啊,像是這種案子咱們也不是沒接觸過,賊喊捉賊,故意混淆視聽轉移目標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隻要有人作案就會留下蛛絲馬跡,不會說一點痕跡都沒有的。”
當時是在機場,人來人往的。來機場為陳葉洲送行的除了田警官外還有陸南深,田警官在跟陳葉洲說話的時候離的陸南深有段距離,陸南深坐在椅子上喝著咖啡沒往這邊瞧,機場大廳的廣播聲、腳步聲紛遝喧嚷。
田警官臨時接到任務後提前走了,陳葉洲沒急著過安檢,買了杯咖啡後走到陸南深身邊坐下。“老田隻知道你耳朵靈敏,但他不清楚你耳力超凡,所以哪怕隔著這麼遠的距離剛才那番話你也聽見了吧。”
陸南深手拿咖啡,喝了口,看著眼前的人來人往,語氣輕淡,“如果我有罪就煩請你用法律懲罰我,而不是在背後詆毀我。”
陳葉洲臉麵上掛不住,喝了口咖啡笑得也是略顯尷尬。“老田一切也是為了辦案,不放過任何有苗頭的線索。”
“其實連你也在懷疑我吧?”陸南深一針見血。
陳葉洲沉默片刻,抬眼看他,“是,我的確有這方麵的懷疑。雖然兩年前的魂頌案和兩年後獵豹死亡案你都有不在場證據,可現如今從我們所掌握的線索來看凶手也是遠程殺人。”
陸南深靠著椅背,雙腿曲起腳踩椅子,胳膊搭在膝蓋上。“但你還是跟我坦誠了你的懷疑。”
“在我這裡,你還有一半是受害者的概率。”
陸南深笑了笑,“那陳警官可真夠累的了。”
陳葉洲聽出他語氣的不悅,說,“查案不是感情用事,我隻看證據,所以在任何時候有了任何線索你都要跟我同步。”
陸南深一口喝光杯中咖啡,起了身,掏了張紙巾出來擦了椅子,然後連同空咖啡杯一並扔垃圾桶裡走了,整個過程沒再多說一句話。
他倒也沒生氣。
懷疑他的人也不僅僅是陳葉洲和田警官,當年樂團裡也有人懷疑他,但不是出於案情,隻因為前腳他跟兩位首席剛發生完爭執,後腳兩人就出了事,重要的是大火起來時他並不在現場。
為此年柏宵都覺得可笑,“這恰恰說明你不是凶手,誰傻缺到前腳吵架後腳殺人?這不是太明顯了嗎?”
陸南深說,“難保我不是逆向思維。”
“就憑你?”年柏宵一臉嫌棄,終於說了句很標準的形容,“手無縛雞之力,還想殺人?你都暈血吧?”
校園事件發生後,陸南深就給陳葉洲打了電話,都在同一所城市,這次不論是查案還是見麵商討案情倒也是方便了。
陳葉洲問了陸南深,“在早之前你就接觸過薑愈吧?”
陸南深明白他的意思,直截了當說,“如果我是凶手,為了報複我就直接殺人,不會浪費那麼多時間在彎彎繞繞上,目標選定一個殺一個。”
陳葉洲知道他對之前懷疑他的那番話始終心生芥蒂,就笑問他,“如果凶手的目標不是為了摧毀樂團,那你的這番假如就不成立了。”
“成不成立的總之我將目前的情況同步給你了,如果你懷疑我,我也歡迎你拿出證據來,沒有的話那你隻能跟我在同一戰線上。”陸南深相當冷靜。
陳葉洲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凶手再次出現,在沒有眉目之前他就隻能相信陸南深。
學校食堂裡,人來人往,吃過飯的同學就撤了。下午沒課的同學會順便點杯咖啡坐在窗邊曬太陽,a大的春天固然美,但金秋時節更是賞心悅目,暫且不說爬滿老樓一到秋天就變成大片霞紅的藤葉,就說一眼望過去的銀杏,被陽光一照都是乾淨透徹的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