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新明錄!
船隊靠岸是個技術活,鄭軍常年馳行海上,自然異常嫻熟,馮聖稍微調撥一下,自有手下負責。日軍船隊總計一百五十艘船,除了十二艘大船無法泊入之外,其餘都很快在招寶山碼頭邊靠岸。
稍微麻煩一點的是日軍登陸之後的住處。日軍自己帶了野戰帳篷,不過薑承誌和島津久治的意思都是不要卸船了,因為稍後不久就會重新出發,免得來回裝卸麻煩。因此由陸希星和馮聖一起,安排夥兵在靖海兵營的傍邊搭建一個臨時兵營,加上靖海兵營裡空餘的部分,也足夠住下五千人。
島津久治一路走,一路把手下一一介紹給薑承誌種子島久時、肝付久兼、禰寢清雄、東鄉重利、伊集院久明、入來院重治,全都是島津家的譜代家臣。
薑承誌聽到這些名字,心裡有些感慨,畢竟島津光久還算仗義,這一次基本上是精銳儘出。大半年前自己和許緯辰去見島津光久,簽了一個秘密和約,以白銀二百萬兩為代價,要求薩摩藩出兵一萬。眼前這五千兵是第一批,如果戰鬥力還不錯的話,應該能值回票價,反之,要是薩摩軍團表現拉胯,將來那份密約曝光,自己和許緯辰肯定要挨罵。
一起來的還有兩個東寧人,是鄭省英和官商蔡朱繹,兩人與日本人非常熟悉,尤其是蔡朱繹又十分了解海上行船線路,這一次由他擔任向導,日本人才能差不多準時到達定海。
眾人說笑著,轉眼已經到了定海城。薑承誌本打算請大家先進城休息,但島津久治堅持要先看到營帳設好士兵們入住。薑承誌心中暗想,這個島津久治倒也有些治軍之道。
鄞縣縣衙裡人頭攢動,楊英等官員就在大堂上放了幾張桌子,各自辦公。
有了定海縣的經驗,洪磊一早已經把鄭時英署理鄞縣縣事的文書準備好了,許緯辰到場之後,隻管給文書蓋上“軍機政令”的章,即時生效。縣丞李鬱以下教諭、典史諸人,都按定海之例,加一級原官留任。
朱士傑倒也知情識趣,不但自己把鞭子剪了,把清朝的官服也付之一炬,換上了一身儒生的裝束,青衣小帽,以待罪之身自認。
許緯辰和常鎮業就拉了兩把椅子坐下,翻看了一下名冊,發現朱士傑居然是個沈陽人,而且是漢軍鑲白旗人,蔭生出身。許緯辰便皺著眉頭問道“你不但是漢軍旗人,而且沒有功名,是怎麼得的官啊?”
“回大人,家父原是鑲白旗下佐領,因為戰場有功,所以小人被恩蔭入國子監讀書,放出來擔任縣令。”
“這是第一任?”
“之前在山西榆次縣做過一任縣令,康熙九年到本縣任職。”
“嗯,鄞縣是寧波府治、浙東大縣,看來你在榆次縣頗有建樹,才會改放這裡。”
“大人謬讚。”朱士傑諂笑著答道。
“對了,你這康熙紀年的習慣要改一改,現在是永曆二十八年。”
“是小人糊塗,下次一定記得。”
許緯辰抬頭看了朱士傑一眼,又說道“不過,你這身份,不適合繼續做地方官了。”
朱士傑連忙答道“小人不敢妄想,萬事由大人作主。”
“嗯,你想得明白就好。送你到軍機處後勤室辦理軍務,你可願意?”
“一切聽從大人吩咐。”
許緯辰於是扭頭對常鎮業說道“要不這個人就暫時跟著你,等下次見到陸希星再讓他正式安排。”
“行啊。”常鎮業點點頭,又問道,“李鋑已經捉了,在縣衙監牢看押,塞白理的家人還在提督衙門後院,由衛兵看守。我們現在怎麼處理?”
許緯辰稍一思索,說道“稍後讓武利帶鬥葛人衛隊去抓捕,順便查抄塞白理家中有沒有重要的東西。對了,從馬醫生那裡借二十個姑娘吧一起去,塞白理家中還有女眷,雖然抓了就是殺掉,但是程序正義還是要的。”
兩人正商量著,忽然縣衙大院裡傳來哈哈大笑的聲音,隨著笑聲,兩位白發老人從外麵走了進來。
“斯庵先生,好興致啊。”楊英坐得裡大門最近,一看是東寧隱士沈光文,連忙打招呼。
“是啊。各位,這位是老夫的老友範友仲,與老夫自幼認識,卻是二十餘年未見了。適才老夫在街麵上,正巧遇見。老夫便說,無論如何要帶來縣衙,引見諸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