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書皺起眉頭,
要不要賭。
如今頂多是用人不當,地方意氣用事,大事化小即可,但是如果鬨到禦前,派人去地方核查。
何文書怕的是那個萬一,萬一成真,那就是天大的笑話了。
眾人聽到何文書的擔憂,也麵露難色。
先前眾人啥都沒有,大有豁出去賭一把的勇氣。如今新政司走上正途,雖然不受正官待見,卻終歸是個掛了號的衙門。
官員能享受的待遇,新政司都能享受。
眾人不敢賭。
何文書見狀歎了口氣。
“我先勘酌一番,容我一日。”
幾人點頭,告辭離去。
還沒等人想出應對方法,儹運禦史張憲的奏疏已經到了禦前,朱翊鈞打開。
“新政司巡課吏員周寧封舟過睢寧,於杭州衛所屬千戶陳鎮等爭道,因為言辭激烈,鎮等率漕卒毆之,寧傷重而死。”
朱翊鈞愣了,不敢信。
“此事的奏疏還有沒有?”
孫隆搖了搖頭,告知,“皇爺,沒有了。”
“去內閣,通知刑部派人去查,刑部不能查,朕就派錦衣衛去查,定查個實情回來。”
朱翊鈞內心懷疑,是因為新政司督查考成法之事,地方膽大妄為,陰謀殺人。
但是如果真的是,為何又牽扯到漕運衛所上麵去了?此事沒有頭緒,朱翊鈞也無法定論。
刑部回,“已派專人去查。”
沒多久,衛所鬨起事端來,朱翊鈞忙的差點忘記此事時,刑部給事中上疏。
“天下之事,多起於姑息而其終遂至不可救。往者,大同振武之變,徒以詰治未儘,故豪官悍卒橫暴相尋,一遇事端猖狂四起。
近日,爭道之事可鑒。寧以奉使命臣,鎮等乃敢鼓眾毆之至死,此其漸不可長,宜儘法治之以振綱紀。”
朱翊鈞這才想起了此事,問太監去找刑部的回文。
太監們找來刑部的奏疏,回複,“乃實情。”
“把毆人者一應處罰,招梁大忠來。”
梁大忠至。
朱翊鈞讓小黃門把奏疏遞給梁大忠,“派錦衣衛去暗查,告訴朕實情。”
放過此事,朱翊鈞招來兵部尚書和侍郎等人,問“安慶衛所鬨事京城皆知,各位可查清實因?”
戎政侍郎上前,答。
“乃衛所與州府產生矛盾,因為州府放糧晚,衛所不滿,衛所將領率兵卒合計四百餘人,閉城大躁,圍府舍欲殺知府,終歸沒敢破城,圍了三日散去。”
“哈,就這般散去?”朱翊鈞冷哼一聲。
“朕還得感謝他不破朕的城池,去,去給他個賞。”
都知道朱翊鈞說的反話,幾人低著頭不敢言語。
“這夥人如今何在?”
“閉營不出。”
朱翊鈞聞言,皺起眉頭。
“臣建言,派人入營責問,一則了解實情,二則告誡眾人不得自誤。”
“按卿等所言照辦。”
幾人領旨退出。
孫隆這才小聲說道。
“皇爺,奴婢得知,實情是放糧晚了好幾個月,才激變了軍士。”
朱翊鈞點點頭,無奈道。
“先等大臣們報吧。”
“去找田義,讓他盯緊八衛,朕可能……要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