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幾人隻是史子,鄭安不安的心瞬間放鬆下來,臉上更是露出了開懷的笑容。
他笑道“獄曹,這就是你找的替換我的人選?幾個連封診式、爰書都寫不清楚的史子?”
“幾個學室都沒畢業的史子,他們若是真能把這破案了,我鄭安當即就可以辭官離開獄衙了。”
“不過獄曹你真敢讓他們來破案嗎?”
鄭安這時也抖擻起來。
破案方麵,他確實不如其他獄吏,但說他不如三個史子,那完全是無稽之談。
他再怎麼差勁,也是上過四年學室的人,在寫封診式和爰書方麵,他自認不輸任何人,何況還是三名或許連字都認不全的史子?
他來獄衙的時間不短,跟過不少獄吏,也接觸了不少案件,知道一些案件的審理過程。
這三個剛‘試為吏’的史子,連審案流程都不知道,拿什麼跟他比?又拿什麼贏他?
鄭安自信滿滿。
獄曹狎的臉色有些難看。
他自然不可能真讓三名史子去破案。
幾個學室都沒畢業的史子,懂什麼破案?他們對案情最基本的判斷力都沒有,讓他們去破案,簡直是無稽之談。
這傳出去,豈不讓人笑話?
他不可能同意。
鄭安就吃住了這點,而且是死抓著不放,不斷用這三名史子破案來擠兌獄曹狎,想讓獄曹狎放棄撤換自己的想法。
就在場麵陷入僵持時,大堂外又響起了一道聲音,“既然你這麼想讓這三人來破案,那我就成全你,隻是他們破案後,你真會離開獄衙?”
華聿邁步走了進來。
見到華聿到了,獄曹狎麵色稍緩,隻是聽著華聿說的話,他的臉色又露出了幾分焦急,剛張口想勸阻,卻是立即被鄭安給打斷了。
鄭安行禮道
“獄吏見過華獄掾。”
“華獄掾所言當真?你真敢把這案件交給這三名史子?若是華獄掾真敢這麼做,我鄭安又有什麼不敢呢?”
“不過……”鄭安眼神不斷閃爍,陰惻惻的補充道“那個案件隻能由他們三人完成,其他獄吏不能插手。”
華聿掃了眼鄭安,神色冷漠道
“這是自然。”
“這種程度的盜竊傷人,獄衙何時讓多名獄吏審過?”
“我既然說了讓這三名史子破案,那這隻會有他們三人,其他的獄吏一概不會插手,你認為如何?”
華聿直視著鄭安。
鄭安看了看華聿,又看了看秦落衡三人,神色陰晴不定起來,他前麵其實很自信,但看到華聿的態度這麼堅決,他倒有點不自信了。
沉思良久。
鄭安猛地一咬牙道
“可以。”
“不過我還有個條件。”
“前麵獄曹給我的期限是一天,那他們也必須在一天之內破案,超過一天,就算真破案了,我也不認。”
聽到鄭安的要求越來越過分,獄曹狎也是徹底忍不住心中的火氣,怒聲道
“鄭安,你太無恥了!”
“這三人都隻是史子,你還這麼咄咄逼人、斤斤計較,你對自己就這麼沒自信嗎?”
“身為獄吏,連麵對三個史子的勇氣和膽量都沒有,你怎麼好意思對外說自己是一名獄吏的?”
“簡直是獄衙之恥!”
“等這事結束,無論結果如何,我都會向內史稟告,申請把你調出獄衙,你不配再待在獄衙了。”
獄曹狎也是怒極。
他前麵看在鄭安的父鄭玄的份上,一直好言相說,想讓鄭安知難而退、認清現實,但鄭安不僅不以為然,還在這變本加厲。
是可忍孰不可忍!
身為獄曹,手下竟有這麼無能廢物的獄吏,這傳出去太丟他們獄衙的臉了,他也實在丟不起這個人。
既然如此。
他也懶得再敷衍,直接當眾撕破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