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此。
一眾人很快就來到偏殿。
沒等太久,就見老皇帝急匆匆的走來,臉上強裝沉穩。
“陛下。”
眾人開口,拱手作揖。
“兩位國公、蘇尚書。”
“深夜覲見寡人,可是外麵發生什麼大事了?”
一上來,老皇帝直接開口問道。
執掌朝政四十年,經曆的風浪雖然多,但畢竟人老了,身體上的虛弱,讓他對身邊的人和事變得更為敏感。
看著麵前的老皇帝。
蘇子由沒有等兩位國公說話,搶先出聲。
“臣蘇子由,啟稟陛下。”
“東廠廠公魏令孜,假借皇孫落水一案,誣陷臣弟蘇長歌。”
“並以調查之名,調動錦衣衛上門緝拿臣弟,將其抓入天牢審問,臣自知深夜打攪陛下不妥,但牽掛臣弟安危。”
“還請陛下降旨,將臣弟蘇長歌改為刑部關押。”
蘇子由開口。
他沒請老皇帝特赦蘇長歌。
就是知道東廠那邊肯定偽造了證據,不可能輕易擺脫罪名。
不過那都是後麵斷案的事。
眼下弟弟被關在天牢。
等於在對方手上。
為今之計,先把蘇長歌從天牢救出來才是最重要的。
同時,這番話不能讓兩位國公說。
畢竟對陛下而言,這隻是件小事,不值得為此大動乾戈把他吵醒。
因此,誰開口誰就會惹陛下不喜,兩位國公肯來幫長歌說話,就證明關係不差,他做兄長的,自然要替長歌維護好關係,主動承擔陛下的怒火。
“蘇家兄弟都是厚道人啊。”
老信國公感歎一句,以為蘇子由是單純的不想連累旁人。
此時,老皇帝聽到蘇子由的話。
各種猜忌帶來的壓力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股邪火。
瑪德,又是你弟蘇長歌!
就為這點小事,大半夜把朕吵醒,你弟重要還是朕歇息重要?
一刹那,老皇帝眸中露出冷意。
剛想嗬斥蘇子由一頓。
就在這時,老信國公的聲音響起。
“陛下。”
“老臣二人也是為此事而來。”
老信國公拿出裝有兵法的錦盒遞上去,說道“陛下請看。”
“內有兵法一篇,乃蘇長歌所著,老夫觀其有將帥之材,日後或可護佑我大晉社稷,不忍其受奸佞小人陷害。”
“這才同衛國公、蘇尚書深夜進宮,叨擾陛下歇息。”
“還望陛下勿怪。”
伴隨老信國公的這番話響起。
老皇帝隻能先將心中邪火壓下,半信半疑的將錦盒打開。
然後取出帛書閱覽。
下一刻。
老皇帝臉色突然變得凝重起來。
他雖然不是將帥,但身為皇帝怎麼可能一點兵法都不懂?
正因如此。
帛書上的兵法他自然知道有多寶貴。
妥妥的兵道奇書啊!
但很快,他心中又生出猜忌。
老皇帝看向信國公,問道“這兵法真是蘇長歌著寫的?”
此書能一語堪破兵事,怎麼看也不像是個二十出頭的讀書人寫的,著書之人年齡必然不小,而且精通戰場兵事。
蘇長歌雖然有才華,但那也隻是詩詞儒學。
怎麼可能對兵事這般熟稔?
所以,老皇帝懷疑信國公是為了救蘇長歌,而故意欺騙自己。
聽到這話,老信國公再次出聲。
“陛下,這兵法確為蘇長歌所著。”
“不過其上內容。”
“多為蘇長歌之師孫武傳授。”
“蘇長歌身為弟子,將先師生前教誨整理編纂成書。”
“名曰孫子兵法。”
“陛下若是不相信,可以召蘇長歌前來問話。”
“據蘇長歌所說,孫子兵法目前僅著三篇,成稿差不多有十三篇,還有十篇仍在整理編纂,陛下一試便知老臣此言真偽。”
老信國公開口,底氣十足。
“恩。”
“朕知道國公你不是說謊之人。”
見老信國公信誓旦旦的模樣,老皇帝點點頭,打消心中猜忌。
同時不由高看蘇長歌一眼。
想不到他在兵事上,竟有這等才華和造化。
隨即,老皇帝注意力轉回到錦衣衛抓走蘇長歌一事上。
皇孫落水一案他是知道的。
也是他命錦衣衛去調查。
隻是沒想到。
魏令孜居然有那麼大膽子,敢借自己和太子的名義栽贓蘇長歌!
害的他大晚上還得處理這點破事。
心念至此,老皇帝剛才那股沒發泄出來的邪火,再次升騰而起。
“來人!”
“去把魏令孜那狗奴婢給朕叫過來!”
老皇帝開口,好似雷霆炸響,滿臉怒容。
這一刻,殿內眾人心中猛地一顫,紛紛低下了頭,不敢直視天威。
“諾。”
當值太監點頭答應。
不敢遲疑,快步走出偏殿,趕往東廠通傳魏令孜前來。
隨後,老皇帝掃了眼麵前的蘇子由和兩位國公,明白他們今夜來此,是擔心錦衣衛以調查為由,對蘇長歌嚴刑拷打。
“來人,去天牢一趟。”
“傳朕口諭。”
“將蘇長歌轉交刑部收押。”
“並且,在朕沒有調查清楚真相之前,任何人不得對蘇長歌動刑!”
“違令者斬!”
老皇帝開口,語氣冷肅,安撫麵前眾人。
而就在此時。
衛國公的聲音突然響起。
“陛下,老臣願親自前往天牢。”
慕老頭出聲說道。
經過白天老信國公那麼一說。
他很想見識下這個世之潛龍到底如何,能不能配上這般讚譽。
老皇帝聽到此話。
想了想。
覺得確實需要個能震住場麵的人去天牢。
於是語氣緩和的答應下來。
“那就辛苦慕將軍走一程了。”
“陛下言重了。”
慕老頭拱手行禮,然後昂首闊步的走出大殿,前往天牢。
而老信國公、霍武,還有蘇子由及吏部屬官,自然是要待在這,等魏令孜過來當麵對峙,洗脫蘇長歌的罪名。
畢竟皇帝都被叫醒了。
你們不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