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你再闖禍,哥哥我就要篡位了!
此時。
蘇長歌也被號角聲吸引了注意力。
望了眼排列整齊的士卒。
順著他們的目光看向校場的高台,隻見太子殿下踱步走上去。
身邊還跟著個儀表不凡的官員。
一襲大紅色官袍,須長三尺,長相儒雅,身上散發高位者的威嚴。
此人蘇長歌認識,正是當朝丞相秦輔。
“太子殿下和丞相怎麼來了?”
這時,霍武也看到了高台上的兩人,心中疑惑更甚。
但他也知道肯定是有事發生。
於是主動牽起韁繩。
“賢弟。”
“我們過去看看發生了何事。”
霍武開口,示意蘇長歌迂回繞到高台旁邊,聽聽是什麼事。
“嗯。”
蘇長歌點了點頭。
兩人一馬就這麼向著高台走去。
而此時,高台之上。
太子和丞相兩人站在一起,麵向下方排列整齊,麵容凝肅的將士。
“丞相。”
“我大晉將士與蠻夷相比如何?”
太子看著台下體格健壯,昂首挺胸的將士,言語間頗有自信。
此營,乃是三千營最為精銳的士卒。
而三千營,乃是昔日太祖皇帝所創,初立之時因有三千鐵騎聞名。
時至今日,大晉雖然缺戰馬,但依舊滿足了三千營的戰馬需求,而且還擴充了步兵和弓兵,用於協同騎兵作戰。
而太子之所以有此問。
乃是因為上次蘇長歌毆打蠻夷使臣後,兩國險些開戰。
直到丞相出麵安撫。
蠻夷才答應派人前來重新和談。
隻不過這次的使臣有些特殊。
乃是蠻族首領的第四子。
而且還帶了兩百鐵騎,說是想與大晉的士卒比比誰更勇武。
但話雖如此,實際上就是帶兵前來示威,討回上次使臣被打的麵子,逼迫大晉答應納貢和親的條件,甚至牟取更多利益。
除此之外,蠻夷或許還有借機試探大晉士卒戰力的想法。
隻是不管這麼說。
對大晉而言。
若是能贏下這次的較量,在兩國談判上肯定會占據更多話語權。
說不定還能揚眉吐氣,免了納貢和親。
也正因如此。
大晉答應了蠻夷的要求。
而老皇帝,也將挑選士卒與蠻夷騎兵較量的事交給太子負責。
此時,聽到太子的問題。
丞相秦輔搖了搖頭。
“太子殿下。”
“非是臣想長他人誌氣。”
“但這一次,外族首領派其四子托托木領兵前來談判。”
“而托托木在草原上以勇武著稱。”
“他所帶的將士,必然是草原上的鐵騎精銳,勢不可擋。”
“我們三千營的將士雖然精壯,但臣有幸見過草原鐵騎精銳的威武,與他們相比,三千營的將士還是稍遜一籌。”
“若是兩支鐵騎較量,三千營恐怕不是草原鐵騎的對手。”
“故而臣以為。”
“這次談判還是以和談讓步為主。”
“提前準備好歲幣,以及送公主出嫁的事宜,免得到時倉促。”
秦輔開口,語氣篤定。
他不認為大晉將士與蠻夷精銳較量有勝算。
而原本躊躇滿誌的太子。
在聽完丞相這番話後,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他雖然不主戰,但蠻夷欺人太甚。
不僅讓大晉納貢歲幣,嫁女和親,如今還派鐵騎示威,逼迫大晉答應條件。
若是就這樣屈辱的捏著鼻子認了。
太子有些不甘心。
可是,丞相的話就像是一盆涼水澆在他頭上,讓他認清現實。
也就在這時。
一道清朗的聲音突然響起。
“丞相果然深思熟慮。”
“未憂勝,先憂敗,一言就認定我大晉將士必敗無疑。”
“提前準備給蠻夷納貢和親。”
“我大晉有丞相你在,真乃蠻夷之福也,長歌佩服至極。”
蘇長歌開口,陰陽怪氣。
聽到此話,秦輔轉過頭看向蘇長歌,麵色瞬間沉了下去。
這番話表麵上是佩服他。
但任誰都聽得出來。
蘇長歌是在譏諷他未戰先怯。
並且擔任大晉丞相,卻是福及蠻夷,話裡話外罵他曲通蠻夷。
損大晉而利蠻夷。
此時,太子也循聲看到了蘇長歌。
“蘇狀元,你怎會在此地?”
太子開口詢問道。
“臣參見太子殿下。”
蘇長歌拱手作揖,然後解釋道“臣今日隨霍將軍來此練習射藝。”
話音落下。
太子目光看向一旁牽馬的霍武。
“末將參見太子殿下。”
見狀,霍武趕緊拱手作揖。
“原來是這樣。”
太子點點頭,知道蘇長歌與老信國公交好,因此心中並無芥蒂。
他隻是覺得有些奇怪。
蘇長歌一個讀書人跑來練箭乾嘛。
正想著,丞相的聲音響起。
“蘇狀元。”
“你不在太學院教書,跑來校場練習射藝,老夫並無意見。”
“但此次兩國和談乃是大事。”
“若像你上次那樣,毆打外族使臣,隻會挑起兩國之間矛盾。”
“更何況,上一次如果不是外族首領寬宏大量,不與你計較,單憑你毆打使臣一事,就足以對方借機與我大晉開戰。”
秦輔開口。
數落起蘇長歌毆打使臣之事。
但隨後話鋒又一轉
“當然,老夫不是埋怨蘇狀元你。”
“隻是你還年輕,兩國邦交之事涉及太深,你把握不住。”
“輕率妄為隻會惹來更大的禍事。”
“納貢和親才是最穩妥的辦法。”
“難道蘇狀元你想見到兩國兵鋒相交,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的場麵?”
“還是說,你想用我大晉將士的鮮血,去爭這一時之氣!”
秦輔開口,語氣突然加重,從剛開始長輩對晚輩語重心長的敦敦教誨,變得嚴肅端正起來,臉上神情不怒自威。
見狀,蘇長歌並沒有被嚇著,直接開口大聲質問道。
“一時之氣?”
“好一個一時之氣!”
“外族蠻夷無禮,派鐵騎過來羞辱逼迫我大晉答應納貢和親!”
“爾身為大晉之丞相。”
“不思如何報效朝廷,維護大晉尊嚴。”
“反而未戰先怯,指責他人不與你一同彎下脊梁,向外族卑躬屈膝。”
“將維護國體尊嚴貶為一時之氣!”
“秦輔!”
“爾為大晉之民乎!”
蘇長歌開口大聲質問。
沒給這位丞相留半點麵子。
蠻夷這次來勢洶洶,擺明是向大晉示威,羞辱逼迫大晉。
相當於往大晉的臉上甩了一巴掌,再吐了口唾罵,結果你踏馬不僅不打回去,還笑嘻嘻的答應對方納貢和親的條件。
同時還不允許其他人打回去。
真應了那句老話。
有的人跪久了,就再也站不起來。
而且看到彆人站起來還要出聲指責,埋怨為什麼不一起跪下。
妥妥的買辦行徑。
靠出賣大晉來攫取自身利益。
而此時,聽到蘇長歌的話。
秦輔臉色陰沉的可怕,看向他的眼神露出刺骨冷意。
然而。
就在眾人以為他會惱羞成怒時。
秦輔轉頭看向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