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你再闖禍,哥哥我就要篡位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道德治世,三綱五常!本聖不點頭,你有何資格以儒立教!
聽到朱聖出現,還要以儒立教。
蘇長歌露出驚愕之色。
朱聖不問世事已久,怎麼突然出現要立儒教,他的意圖是什麼?
而且,皇帝剛禪位給太子,接著立即太孫監國,朱聖也湊巧在這個時間點出來,其中要沒什麼貓膩,蘇長歌打死也不相信。
如今的情況。
在蘇長歌看來無非就兩種可能。
第一,朱聖本來就是狼。
暗中圖謀許久,現在時機成熟,他不裝了,攤牌了,開始搞事情。
不過蘇長歌覺得這個可能性並不大,因為朱聖如果真是狼,沒必要一直等到現在才跳出來,之前更沒必要對自己說那麼多。
換而言之。
現在冒出來的這個朱聖很不對勁。
如此也就有了第二種可能。
晚年董聖重活一世。
有一說一,董坑朱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如今再借殼上市也不足為奇。
況且,天下敢冒充朱聖,又有能力不被發現的,也就隻有董聖和自己二人,文亞禮上三聖自然也能,但以他們的身份沒必要。
而至於董聖為什麼要創立儒教,並且借用朱聖的身份行事。
蘇長歌大致猜到了答案。
理學。
本就是將聖人言論和道德禮法教條化,成為類似僧人不吃葷食的規矩。
類似於三綱五常等等。
雖然沒到將文聖視為頂禮膜拜的神佛那種地步,但其實也差不到哪去,隻是轉而將禮法和聖言視作不容違逆的天地至理。
文亞禮三聖隻是禮法的載體和象征。
心念間。
蘇長歌將目光看向丈母娘
“前輩,吾兄長現在可還安好?”
謝靈韻能來找自己,證明魚幼薇應該沒事,否則上來就該提到她。
而兄長不同,他乃當朝右相,位高權重,如今朝野局勢動蕩,他深陷這泥潭當中,未必能像丈母娘這樣全身而退離開皇都。
“放心,令兄無事。”
“他被強調到江南擔任宣撫使。”
謝靈韻說完,繼續道“幼微、子清她們如今都安置在忘情宗內。”
話音落下。
蘇長歌心中頓時鬆了口氣。
眾人都沒出事就好。
他剛才還擔心董聖會不擇手段,將兄長和幼微她們當成人質要挾自己。
畢竟他也不了解董聖是個怎麼樣的人,隻知道他罷黜百家學說,焚燒諸子典籍,坑了朱聖,還想著禁錮天下百姓的思想。
但現在看來。
董聖行事雖然有些偏激。
可能成為聖人,足以證明他心性修養不差,否則也不配為聖。
但不管董聖的心性修養再好。
他想立儒教。
那麼他便站在了自己的對立麵。
這件事無關對錯善惡,甚至董聖的出發點或許跟自己一樣都是為了百姓好。
但問題是,蘇長歌和他的治世理念有天壤之彆,這就跟閉關鎖國和改開放一樣,兩人都沒錯,但彼此間水火不容。
所以,就必要爭!
就如同千年前的百家爭鳴一樣。
世間天驕無數。
每個人都覺得自己理念才是對的,才能引導世間走向正軌。
可有時候就是這樣,你覺得自己是對的,但落在彆人眼裡就是大錯特錯,道有陰陽,觀點也有正反,兩者之間對錯難明。
然而,若隻是口頭上的理念之爭。
彼此相互包容還沒什麼。
畢竟學術之爭,又不涉及到其他人,沒必要太過糾結誰對誰錯。
可現在不同,董聖不僅逼皇帝禪位太子,讓太孫監國,同時還要創立儒教,真讓他促成,那就不再是單純的學術之辯了。
作為心學的倡導者。
蘇長歌的理念,讓他不能坐視董聖用理學去治世,去禁錮百姓思想。
也是因此。
他必須阻止董聖立教。
但這件事能否成功。
蘇長歌心中其實並沒有多大把握,畢竟對方可是活了近千年的老聖人。
“前輩,還要勞您替我轉告幼薇”蘇長歌看向謝靈韻,說話間欲言又止,頓了許久才複言道“讓她安心等我回來。”
蘇長歌本想說。
七尺之軀已許國,再難許卿。
但他覺得這句話太重。
隻會攪得魚幼薇幾人心神不寧,還不如就像平常那樣平平淡淡一點。
同時,剛才其實有那麼一瞬間。
蘇長歌想要放棄。
放棄去跟董聖爭辯治世之理。
找個風景秀美的地方,過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生活,不去操心世間的事。
但當今世上除了他以外,沒有人有資格站出來跟董聖爭辯,而如果連他也逃避,那麼天下就真的一點希望也沒有了。
因此。
為了天下百姓,為了後世之人不被禮法、理學禁錮言行和思想。
蘇長歌還是決定站在董聖對立麵。
而就在這時。
隨著蘇長歌的聲音落下。
整座龍宮頓時死寂。
顯然沒想到蘇長歌會如此決然,想都不想直接就去找朱聖硬剛。
良久,玄霄出聲打破了沉默。
“蘇聖,這件事要不還是先從長計議,咱們不一定非要跟朱聖鬥。”
此言一出,仙道各派老祖紛紛點頭,在他們看來,蘇長歌即便不走儒道,走仙道或者佛道,那也是有望成仙作祖的人物。
沒必要跑去跟朱聖死磕。
實在是不值。
不過蘇長歌並未回應玄霄。
道不同,不相為謀。
仙道非他所願,若今日不去,念頭不通達,不論修仙修佛都不得超脫。
此時,謝靈韻看著眼神堅定的蘇長歌。
她無奈的歎了口氣。
因為她明白。
像蘇長歌這樣堅剛不可奪其誌,萬年難以亂其心的人。
一旦做出決定,就算自己再怎麼苦口婆心的去勸,他也決計不會回頭,因此與其浪費口水,不如順水推舟在背後支持他。
隨即,謝靈韻點頭答應下來。
“貧道會轉告的。”
聞言,蘇長歌拱手作揖道謝一聲。
“多謝前輩。”
說完他便踏出一步,出現在無垠的遼闊大海上,而後念頭化作鵬鳥。
如逍遙遊一文中所言的那樣。
扶搖直上九萬裡。
絕雲氣。
負青天。
此行,隻為心中南冥!
而與此同時,大晉學宮門口。
築起一座數丈的高台。
新上任的太子趙炆坐在中間的寶座上,秦輔攜文武百官立於身側。
而在台下,數萬百姓被披甲執戟的士卒驅趕到一起,如一灘烏泱泱的死水,寂靜無聲,抬頭望向新太子的眼中閃過怒意。
“若使蘇聖在,何至於此!”
“一佞宵小之輩,趁著蘇聖追殺妖龍,禍亂朝堂,謀逆大位!”
“竟然還假冒朱聖,無恥之尤!”
百姓們在心中怒聲謾罵。
這兩日,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們不知所措,就像在做夢一般。
隻感覺自己一覺醒來,整個大晉就變了天,無數將士走上街道,嚴令大家談論國事,違令者丈責二十,再犯者打入大牢。
緊接著便是新皇登基的消息。
而後是太子監國。
再到現在,朱聖要當眾創立儒教,派人把他們強行抓過來圍觀。
這樣的暴行自然激起了百姓不滿。
不隻是強行圍觀的事情。
而是這一連串突如其來的事情,像極了話本中謀朝篡位的奸臣逆賊。
說實話,要是換做從前,皇帝換了也就換了,百姓們該咋過還是咋過,又不影響糧價和下一頓溫飽,該吃吃該喝喝該餓餓。
但上任皇帝賢德聖明。
任用蘇聖。
這一年不僅少了諸多雜七雜八的稅項,日子也比先前要好過不少。
而且他們心中多了一股心氣。
天朝上國的心氣。
這是大晉百姓從未有過的感覺。
以往被蠻夷羞辱欺負時。
大家低著頭過日子,可自從蘇聖出現之後,天命眷顧大晉。
一股沒由來的榮譽感和自豪感出現在百姓心裡,讓他們挺直了腰杆子走路,隻要行得正坐得端,心中便有無窮的底氣在。
可如今這位太孫和朱聖一上位。
就連議論一句都要挨丈責。
更關鍵的是,像這種謀朝篡位的奸賊,有什麼資格坐在台上?
而此時。
台上的趙炆卻是滿麵春風。
百姓怎麼想他不知道。
但在他眼中。
自古以來成者王,敗者寇,自己如今已然成為大晉主宰。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扶持他上位的朱聖,不允許他老爹病死,害的他隻能止步在龍椅麵前,以太子監國的名義上位。
但說起來。
這位朱聖也不知什麼來頭。
抬手間助他登上大位。
若說真是朱聖,趙炆是不相信的,畢竟書中朱聖在世時被皇帝貶過。
要朱聖真能做到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