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後鸞鳴!
太子巍然而立,他麵目寡淡,輕蔑的俯視著承瑞。
承瑞伏地跪在太子腳下,低垂著臉,並不與之對視。太子道“你抬起頭來。”承瑞聽命,緩緩的抬起頭,極為虔誠的望著太子。
太子細細往承瑞臉上端詳,半響才道“我即刻進宮,其他事,你自行處置。”
承瑞作揖道“恭送太子。”
待太子儀仗走了,親兵也散了,承瑞方起身察看晚晴傷勢。晚晴失血過多,攙扶在江無懷裡。她撇過臉,一眼都不想再看承瑞,倔強道“我自己能回去。”
承瑞緊攢著拳頭,倏然便是一拳,重重打在江無臉上。
晚晴氣得發狂,怒道“你乾什麼?!我早就警告過你,江無是我的人,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許動他!”
江無麵不改色,好似一點都不知道痛,道“卑職知錯。”
承瑞依舊不言不語,從江無懷裡奪過晚晴,齊膝橫腰抱起,轉身就往外走。晚晴拚儘最後一絲氣力,張牙舞爪道“我不要你抱,讓江無背我”承瑞低聲威脅道“再鬨,我明天就送江無去皇陵。”晚晴咬牙切齒,但無可奈何。
回到三王子府,早有大夫守在院門處候著,晚晴一進門,就被抬進太極殿,由大夫醫女伺候。夜已如墨,星光漫天,吳學士獨自提著燈籠穿過長廊,在太極殿門口撞見慕容狐,張口便問“我家夫人還沒生出娃兒來呢,怎麼又召我入府?”
慕容狐簡而言之道“王妃娘娘領著兩個姑娘去太子府,受了傷”話沒說完,吳學士已經尖叫道“受傷?怎麼會受傷?去太子府而已,又不是去打仗?而且還有江無在,怎會受傷?”慕容狐懶得理他,道“你的問題這麼多,小心殿下剪斷你的舌頭!”
吳學士連忙捂嘴。
進了前殿,果然黑壓壓的跪了一院子的人,連莊媯都跪在廊下。慕容狐立在門外道“殿下。”裡頭傳來承瑞沉悶的聲音,道“進來吧。”
吳學士與慕容狐兩人一並入了裡間,又作揖道“見過殿下。”
承瑞端坐在長案之後,眼睛直直的望著案上的兩株並蒂海棠。他道“今日太子對晚晴起了殺心,我無奈之下,隻得說要與她和離。吳學士,你可有何對策?”
吳學士沉吟片刻,道“太子陰厲狡詐,眥睚必報,怕是會咄咄相逼。依臣之見,如今的辦法是——拖字訣。”
承瑞問“如何拖?”
慕容狐開口道“我倒覺的,拖字訣不甚妥當。不如以此為契機,給太子一點苦果子吃吃。太子好色,乃朝廷人人皆知之事實,但誰也不敢議論。殿下何不將此事與和離之事混為一談,捅到王上跟前去,看看王上的反應再另做打算?”
承瑞閉而不語,篤自在心裡琢磨。
忽然間,吳學士猛地往頭上一拍,道“糟糕!”慕容狐挖苦道“放心吧,殿下會讓你回家看兒子的”吳學士瞪了他一眼,道“先前殿下命我給薑國蔣毅大將軍寫信,言明華姑娘在府上不會虧待之事。但明華姑娘被王妃送回了太子府上,信也就不用寫了。”
慕容狐鄙夷道“不用寫就不寫了,你急什麼?”
吳學士差點要哭出聲,道“本來是明天要發的信,但我怕明日家裡事多,就急趕急,用吃午膳的功夫,派人把信早早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