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諜影!
江少夫人領著唐世勳走進了她的臥房當中。
關上門後,兩人對坐於四方桌前。
唐世勳饒有興趣地打理著她,淡笑道“在這住的還習慣吧?你的氣色比前日好多了,若是有甚需要購置的,不必省著。”
他知道這小娘子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且她還能賺銀子不是?那自然不能虧待她了。
江少夫人的唇峰不經意地微微上翹“唐公子不必客氣,奴家住的還習慣,花的是你的金銀,奴家自不會虧待自己。”
唐世勳還是第一次聽到她說這等玩笑話,於是故作委屈道“哪有如此對待恩公的?那在下豈非是冤大頭?哎!真是上輩子欠你的。”
“奴家……”
江少夫人還以為他埋怨她不懂感恩,便欲解釋一番。
結果她察覺到這小子眼中的捉狹之色,嬌嗔道“誰讓你救人家?死了豈非更好?這整日裡被一幫哥哥們叫奴家十三姑,奴家都以為自己人老珠黃了!”
“哈哈哈!”
唐世勳不禁仰頭一笑,這小娘子沒了之前那自哀自歎的病美人模樣,還是挺有趣的。
笑罷,他轉入正題道“在下聽夏菡說,你有個堂兄在監獄裡當禁子?”
“嗯,奴家有位遠房堂兄叫江來春,他在瀟湘街的府監獄當了十餘年的禁子了。”
江少夫人螓首微點,隨即蹙眉道“奴家今日上午聽說,我二舅和永勤表兄都被秦九給關進了監獄,公子可是為了此事?”
唐世勳微微頷首,這火器局的大使夏進財和其子夏永勤,乃是夏菡的伯父和堂兄,同時這夏家與江少夫人則是表親關係。
他問道“可有法子聯絡到你這堂兄江來春?雖然在下暫時無法救出你的舅舅和表兄,但有個相熟的禁子在,多少能讓他們在獄裡少早遭些罪。”
江少夫人自是感激地道謝,她起身走到書桌前,提筆寫下了一封簡短的書信,將之交給了唐世勳。
唐世勳將書信納入懷中,好奇地笑問“是了,夏菡還說,那夏大使的得意門生趙載之所以會得罪秦九,是因為你的緣故?”
“真是個大嘴巴子!”
江少夫人不禁暗惱,旋即她幽幽一歎,將趙載如何被抓之事告訴了唐世勳。
這還得從江少夫人待嫁閨中之時說起。
雖說江少夫人從小就住在零陵城內,但她們江家的祖宅與宗祠位於零陵城的東邊,在雷公大嶺與尖嘴嶺之間的雷公洞一帶。
且這江家以前乃是零陵縣的幾大木材巨商之一,那雷公大嶺與尖嘴嶺的大片區域幾乎都是江家的伐木場。
而趙家不僅在高溪市開船行,且趙員外還是零陵城東郊的春記船坊的股東之一。
因著這等生意關係,江老爺與趙員外的交情頗為不錯。
在江少夫人待嫁閨中時,高溪市的趙員外曾向江少夫人的父親江老爺提過親。
其實那時趙員外還有一項提議,他想與江家合開一間船坊,畢竟江家可不乏木料,若能合作來船坊,這製船的成本豈非便宜許多?
但那時向江家提親的豪門望族如此之多,趙家的這等合作提議自然沒能吸引到江老爺,遂婉言拒絕了趙家的提親。
江少夫人說到這兒,眸子裡不禁劃過一絲複雜之色。
她幽幽說道,雖然她和碧雲軒蔣家公子乃是青梅竹馬,但她那時並不想嫁給蔣公子。
因為她那時更中意的,乃是另一位青梅竹馬,即已經去南京國子監肄業的秦九公子。
但是,碧雲軒蔣家開出了一個讓江家難以拒絕的合作。
那就是零陵城東北六七十餘裡的蔣家大嶺與磨子嶺一帶的大片林場,這本是蔣家的產業,而蔣家願意拿出兩成股份讓與江家。
碧雲軒蔣家的林場距離零陵城頗遠,距離湘江亦是極遠,運輸成本自然就高。
但蔣家林場的珍貴木料很多,江家如何不知曉?
恰好那一年的零陵城,幾大木材巨商之間的商鬥很是激烈。
正所謂合則兩利,因此,江家與蔣家聯手了。
而江少夫人和蔣少公子,便成了兩家的紐帶。
在這對新人成婚的那日,碧雲軒張燈結彩好不熱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