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
“郎君先說。”司琴宓咽回話。
“娘子,今晚月明風清,我想邀請娘子賞月,不知娘子是否賞光。”莊詢期待的看著司琴宓,略有忐忑說。
“郎君邀請妾自然萬分情願,可今天是上弦月。”司琴宓撲哧一下聲笑了。
“啊……”莊詢尷尬的低頭刨飯,上弦月一個月牙有什麼好看的。
司琴宓看他尷尬也覺得有趣,美眸不斷打量他。
“娘子剛剛想說什麼?”莊詢迫切需要轉移尷尬。
“一會兒賞月說。”司琴宓嬌顏帶笑。
“不是上弦月嗎?”還賞什麼月,尷尬死了。
“郎君相邀,看看星星也好。”司琴宓怎麼能讓開竅的莊詢失望。
“……”莊詢腦袋更是要埋進碗裡了。
“妾去準備,夫君吃好了,碗放桌上,一會兒妾來收拾。”司琴宓吃飯優雅,比起狼吞虎咽的莊詢顯得悠然自得。
“我去準備,是我邀請娘子的,娘子就不要做了。”如果還要司琴宓做這些準備工作,那莊詢寧可不看了。
準備了兩張涼椅,一張小桌,莊詢不客氣的拿計劃用來供奉的瓜果擺上。
司琴宓則是取出兩件衣服,給莊詢披上一件。
“彆受涼了,你風寒才剛剛好。”用衣服蓋住莊詢,細心的紮實,確保貼緊。
“多謝娘子。”這種親昵的舉動總是讓人不自覺沉浸在她的溫柔中。
“妾都是你的娘子了,還謝什麼,郎君倒是妙人,此夜星天正好。”司琴宓站到莊詢的背後按揉著他的肩頸。
“說是賞月,其實賞月的詩句記得不多,星星的詩句也記得少,”莊詢又不是古文學出身哪裡記得什麼古詩,有些氣餒說。
“賞月賞花不過是陪伴伊人,詩句不重要,人重要,郎君的心思妾明白就好。”司琴宓溫柔的說。
“既然是陪伴,那坐下吧,聊聊天,聊聊你在大將軍府的生活,我也聊聊我以前的生活,我們彼此了解。”莊詢抓住在自己肩頭的司琴宓的手,滑溜溜軟乎乎。
“嗯。”司琴宓牽著莊詢的手坐到一旁的涼椅子上。
摩挲著他的掌心,司琴宓開口說。
“妾出身是司琴家的庶女,這沒什麼好說的,妾倒是好奇郎君的來曆,一開始猜想是寄養在寺廟裡的皇室子弟,言談後又覺得郎君不似修行之人。”
“我呀,來自海外異國,偶然漂流到此,也不是什麼皇室子弟,隻是平民而已,隻是我們國家平民也有選一國之主的資格而已,僥幸被天命選中,蒙受帝脈。”莊詢老老實實說。
“那也很了不得,皇室子弟那麼多,怎麼不見個個都蒙受帝脈呢。”還是司琴宓會安慰人。
“……”我難道要告訴你這個世界我們國家就我一個人嗎。
瀚空星芒閃爍,兩人陷入無言。
“算了,不聊這個,回到晚餐時候的時候妾想說的。”看莊詢沒有什麼興致,司琴宓主動轉移話題說。
“什麼?”莊詢看著浩淼的天際,這些星星是恒星嗎?
“今天之所以回來晚了些,是在市井上打聽了郎君你的名聲。”司琴宓握緊了莊詢的手。
“我的名聲?不就是安葬你嗎?真是苦儘甘來。”莊詢扭頭看向油燈下中麵容模糊不清的司琴宓,這就是彩票中頭獎的感覺嗎?
“是這樣沒錯,但是宣傳的太過了,郎君你不畏威權的諍臣形象豎立了起來,這背後似乎有人在推波助瀾。”司琴宓拇指撫摸著莊詢的手背。
“這種形象不好嗎?”莊詢迷惑,隨即反應過來擰眉說“捧殺嗎?”
“是了,這種名聲最容易捧殺人,遇到不平事,不做樣子就身敗名裂,做樣子就有死無生。”司琴宓感受到莊詢手心的溫度輕聲說。
“真是恐怖,不知道是誰設下這種大局,隻為引我上鉤,尹都府的孝廉,又不是花錢能坐上去的,誰花這麼大代價就為了捧殺我。”莊詢現在都沒想清楚誰要搞他名堂。
“不過可以排除振國公府了,他們雖然有這個能力卻不會做這種事情,畢竟他們的做法法理上說過去了,情理上卻不能讓人接受,也是被言論攻擊的,沒必要自己惹一身騷。”司琴宓先排除莊詢一直假想的振國公府。
“不是他們還能有誰?”莊詢左思右想也不覺得自己得罪過什麼其他人。
“可能是振國公府的敵人,畢竟除了司琴家,最愛拿來對比的就是振國公府了,出事就割席發妻,前妻曝屍於市,無人收殮,相比郎君感恩相報,在車行的刁難下運出屍體安葬,萬事萬物就怕比較,振國公府固然討厭郎君你,但是有更多方式讓你消失,淡化你的影響,隻有他的敵人才會想要借郎君你羞辱振國公府。”
司琴宓分析著說,振國公府對比白身的莊詢是大象和螞蟻的區彆,犯不著玩這種捧殺的把戲。
“嗯嗯,確實,說起來這個身份倒是保護了我,現在我要死了,振國公府那可就是第一懷疑目標了。”莊詢笑了笑說。
“這也確實,孝廉被殺,被逮到把柄,振國公府也免不了吃責罰,隻是到現在妾也沒想到振國公府是什麼敵人,一定要如此羞辱他們。”司琴宓想了想自己在振國公府時外麵的敵人,篩選了一圈也沒找到合適的人選。
“死倒是不怕,知道死的歸宿,怎麼會害怕,而且我還知道我算是個好人,下去也不用受什麼刑罰,我是害怕,怕下輩子不能有娘子在左右,就沒有現在這般安逸自在了,重新有家人的感覺真好,之前幫助了一些朋友,也隻是朋友,和家人還是不太一樣,現在有娘子這一個家人了,舍不得死了。”莊詢抬頭看向殘缺的月亮,有些想家了,他反手扣住司琴宓的玉手。
“放心吧,妾會在你身邊,一直在你身邊。”感受到莊詢小心翼翼的眷念,司琴宓慢慢從莊詢的手中抽出蔥白的玉手。
“娘子?”悵然若失,剛剛明明是親近的,是自己說錯什麼了嗎。
“那麼我們就做出一番功業吧,扶危濟困也好,管治一方也好,攢足了功德再續一世情緣,下輩子妾依然是你的妻。”司琴宓站了起來,重新站到莊詢的背後,柔軟包裹了他的頭頂,芬芳馥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