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秀果斷地反水出手將杜可立生擒拿下,這一幕也是讓錢國忠更慶幸自己選擇正確。
四衛營的反水加潰散,導致其南翼打開,錢國忠趁勢發起猛攻,直接導致了五軍營對西華門的攻勢徹底失利,進而演變成一場潰退。
而此時從北麵夾擊而來的土文秀二部加上楊肇基、鄺天庚部也趁機發起猛攻,五軍營各部再也支撐不住,一路沿著阜成門大街和新開正街敗退會五軍營的營中。
一直到酉正,天色泛黑,整個城中局麵都尚未平定下來。
整個五軍營殘存主力退入了廣平庫和西城坊草場一線大營中據營而守,而五軍營的土文秀二部、楊肇基和賀虎臣部,加上鄺天庚部和神樞營、神機營將五軍營主營牢牢圍住。
但是流落在五軍營主營外的五軍營潰軍士卒起碼還有上千人,他們慌不擇路,索性四處燒殺擄掠,在城中製造混亂,再加上一些白蓮教眾趁機上街鬨事,更是引發整個西邊半城的一片混亂。
這個時候馮紫英才勒令五城兵馬司和巡捕營出門清剿這些叛軍,在此之前他是堅決不允許五城兵馬司和巡捕營出營,眼見得局麵都要控製下來了,萬一五城兵馬司和巡捕營又出點兒什麼幺蛾子,讓五軍營趁機又反攻倒算,那才是麻煩,他寧肯讓城中多亂一段時間,無外乎就是多損失一些罷了,也要讓局勢牢牢控製在自己手中。
還未到亥時,黃得功和左良玉二人親自率領騎兵趕到了城下,馮紫英請示了內閣諸公之後,才讓二人入城,亥正,孫承宗率領定邊衛一部也趕到了城下入城。
馮紫英躺倒在兵部公廨裡靜室炕上呼呼大睡,大局已定,自然就交給張懷昌和孫承宗他們去處理後事了。
至於說白蓮教在張翠花及其幾個核心部屬都被捕之後就翻不起多大風浪來了,尤其是大軍紛紛入城,白蓮教還要頭鐵的掀起叛亂,那就真的是自尋死路了。
馮紫英是真的困乏不堪了。
本來昨夜就在惜春身上折騰半宿,剛入睡不久就被叫醒,然後一直操勞到現在,饒是他身強力壯,也有些吃不消了。
後續事情交給張孫二人去,功勞也不能一個人掙完了。
本想回府裡去睡,想一想人家張懷昌那麼大年齡,加上一幫內閣閣臣們都在文淵閣和公廨裡,連抱病不起的劉一燝都趕到公廨來了,自己還要回家抱著女人睡覺,未免就有些太猖狂了,所以也隻能就在公廨裡將就睡一覺。
這一覺一直睡到後半夜寅初二刻,馮紫英才迷迷瞪瞪的醒了過來。
側耳聽了聽,都還是能聽見偶爾響起如爆竹般的槍響聲,足見城裡邊的局勢尚未完全平定下來。
整個京師城已經戒嚴,任何人非得特令不得上街。
那些潰兵現在正在被逐條街巷的搜查清剿,這些活計交給巡捕營和五城兵馬司的人就足夠了。
搖了搖頭,還有些昏昏沉沉。
昨夜睡了可能不到半個時辰,相當於沒睡,這兩天一夜沒睡,還在女人肚皮上消耗了不少,加上今日的勞神操心,馮紫英覺得自己還真有點兒乏了。
喊了一聲,寶祥鑽了進來。
“三姐兒呢?”馮紫英咳了一聲,“給我沏杯茶來,渴了,端點兒點心過來,也有點兒餓了。”
“三姨奶在外邊兒呢,和李大人他們還在公廨門上看北邊兒呢,還沒消停下來。”寶祥一邊沏茶,一邊回話:“幾位奶奶都讓人來問爺的情況,小的都一一說了,府裡邊也沒怎麼受到騷擾,就是門前過了兩隊兵,也沒停就走了。”
馮紫英也怕出事兒。
這一打仗,亂兵來了,可不管你什麼尚書侍郎的,自己屋裡如花美眷一大堆,真要被亂兵盯上了,那才是欲哭無淚。
所以他把幾十名護衛都放在府裡,隻帶了李桂保和尤三姐出來,還專門叫人通知倪二讓倪二帶了百十號人在三爵街那邊候著,尋常一兩百號亂兵還真攻不破馮府。
“外邊情況如何?”馮紫英靠在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