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什麼意思?”
薑潛與白蛇聖母四目相凝。咫尺的距離,卻被層疊相間的豎欄阻隔得密實森嚴。
此時感到意外的不單是薑潛,還包括神台之下目睹了儲君之爭全過程的阿依古麗、沙金和挽歌。
未等幾人繼續開口,白蛇聖母直截了當地給出了答案:
“自然是,封印祖神的力量。”
“神山祖神已死。”薑潛提醒道。
他手中還握著那造型花哨、用以擊殺祖神的違禁水槍。
然而白蛇聖母的神色篤定而平和,視線緩緩掠過薑潛身後已經失活的巨大心臟,說出了關鍵的依據:
“如果祖神已經隕落,那麼祖神留存於這世間的力量也將因失去源頭而潰散,我們這些因祖神之力死而往複的生靈,也終將化為烏有。”
說著,她側轉過身,望向神台下的三人:
“挽歌,阿依古麗,沙金……包括我,都不會活著站在這裡。”
然而事實所迫。
熟悉的嗓音和語調,令薑潛停下腳步的同時,嘴角微微上揚。
——你永遠都解脫不了……
“等等!”
“哈哈哈,我還以為能騙得到你呢,沒想到,這麼快就被你識破了,真可惜啊……”
神山聖母對儲君融牌的需求似乎並不在於掌控力量,恰恰相反,她敬畏祖神之力。
“畢竟,好不容易馴服了這頭飛揚跋扈的獸王,現在卻不得不接受再也不能啟用它的事實,可悲可歎啊……”
每一幕都充滿疑點,時而撲朔迷離,時而撥雲見日!
薑潛的大腦猶如越過了自我保護機製般,自動進入超負荷高速運轉狀態。
薑潛站在原地,目視著長廊儘頭的黑暗,笑著感歎:
雙方交手過程中的久攻不下,也大多仰賴著聖母特質的道具維持:
足以囚困五態巔峰獸王的冰棺,輕易化解詭異活體的避毒明珠,防禦力逆天的龍鱗甲、不止一套……
神台上的薑潛黯然垂首。
薑潛臉上浮現起近乎冷酷的笑意:
他平靜地轉過身,正對上螣蛇獸王凶戾貪婪的眼!
龐然巨獸緊貼籠柱,呼吸的氣流不時鼓動起薑潛身披的鬥篷。
無論儲君之爭的真相如何,白蛇聖母的態度已經很明白了:不惜一切代價封印祖神的力量!包括疑似被這股力量侵染的自己。
值此危機關頭,毅然邁步向前……
螣蛇獸王的眼神變了,準確說,是祖神的眼神變了!
他聯想起阿依古麗遭遇中爆發的時刻,沙金頭破血流“死而複生”的場麵。
隨著話音落下,觸碰到薑潛腳踝的血脈根須忽然毒發潰爛,並迅速向發端蔓延!
雙方彼此對峙,沉默著。
……
此時,薑潛已經站在雙獸王的兩座巨籠之間,左側籠中為四牌融合版螣蛇,右側則住著一貫低調的紅鱗殘龍。
後麵的事情就可想而知,當融牌徹底完成,四牌合一版獸王螣蛇橫空出世驅散黑霧的巔峰時刻,正是祖神與之建立聯係的大好時機。
泉湧般的思路令他在至暗時刻抓住了一點光火。
“祖神的力量,便是以‘死而複生、靈魂寄居’見長。你已經被侵染了,潛龍勿用。”
白蛇聖母鳳眸流轉,投向薑潛的目光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驚豔。
二者雖不至於和諧共處,但也翻不起什麼風浪。
divcass=”ntentadv”見身主薑潛到來,雙方都自然而然地投以注目,算是給到了幾分薄麵。
白蛇聖母的神情轉為惋惜,惋惜中卻又透露出些許期冀,循循善誘道:
祂的態度完全不像陰謀破拆後的式微。
“他說,是被逼迫的,然後就莫名的被我乾掉了……就像被拋棄的棋子。到死都還以自己是‘聖母的心頭肉’自居呢。”
這位“支持者”,除了有能力假借聖母之軀蠱惑眾人的祖神,薑潛還真想不到第二個人。
“錯了,可悲的是我。”
白蛇聖母不覺警惕般後撤寸許,口吻堅定地凝望著薑潛道:
“這座圓頂宮殿就是為封印世外異能所設,隻要我親自重啟封印,你就算再有本事,也絕無可能踏出神台半步!”
薑潛笑著坦言:
祖神的聲音通過螣蛇龐然的體魄傳達而來,在薑潛空曠寂寥的意識空間中反複回蕩。
“太讓我意外了!”
“好吧,既然你無意坦白,我就點到為止了。”
準確說,自從被抬舉為“神”的那一刻,祂就從沒向任何一個人類低過頭!從未!
“不僅可惜,還挺可悲的。”薑潛聳了聳肩,表示認同。
這是薑潛截至目前對祖神的最深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