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瑾年揉著眉心,“有點,早上起了個大早,又坐了四個多小時的火車。”
“你這次回城,流蘇沒讓你帶什麼話嗎?”
謝瑾年故作詫異地問:“她不寫信的嗎?”
“已經有段時間沒寫信了,信不來信不去的,所以才擔心啊。”
姚流蘇還在孕期,刑期無法執行,她想趁著這個時間把一年半的刑期抹乾淨,謝瑾年怎麼可能讓她如願。
“流蘇現在過的很好,再有幾個月就要生了,婆家緊張地很,啥活不讓乾。怕有個閃失,門都不讓出。”
姚流蘇嫁了個農村人,商秀英還難過了好一陣子,哪怕嫁謝瑾年這樣的壞右分子的孩子,她都沒有這麼難過。
因為謝瑾年是城裡人,還有可能有回城的那一天;但農村人就不行了,他們連自己的女兒都弄不回來,何況是農村的女婿了。
直到姚敏說了蘇家人的條件,在農村也是數得著的,心情才好受了一點。
“姚敏也這樣說,看樣子那家人對流蘇還不錯,可到底是個農村人……”
姚傳廣推了推商秀英,不要說的那麼直白,現在是非常時期,想整你還不簡單?謝誌堅不就是說錯了一句話?
夫妻倆沒有呆多久就回去了,謝誌高下了班,拎著一斤五花肉就回來了。
“張嫂,燉條魚,再炒盤紅燒肉,給瑾年接風洗塵。”
姑姑儼然這個家的女主人,看著自己的房間被改造一新,居住著兩個他稱呼為表弟的小男孩,謝瑾年真有一種進錯了門的錯覺。
“瑾年,我們廠長說了,可以讓這個人進廠工作,就按臨時工算工資,也比她當農民強。”
謝瑾年嘲諷,“不可能,你們就算是按正式工算,她就不見得會來。”
謝誌高不相信,“她這麼傲慢嗎?憑什麼?”
“就憑她有雙會設計的手,你們廠長願意拉她當臨時工,不也是看中她那雙手嗎?難道還是為了做好事?”
這句話說到點子上了,衣服上麵都會有刺繡圖案,要是把這些繡品發到沂東,費時費人工。要是把人挖過來,是最省時省力的。
胡廠長和謝誌高商量出來的就是這麼個辦法。
謝誌高尷尬地說道:“你也得想明白,這個人要是找不到伯樂的話,不同樣是空有一身本事,隻能碌碌無為嗎?”
謝瑾年,“姑姑你真想錯了,她在沂東做手帕,那麼點東西能賣到一塊錢一條,還供不應求,她真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敲著木魚出來要飯吃。之所以要訂單,是為了一個莊上沒活乾的農民要的。”
謝誌高心有觸動,她曾經也意氣風發年輕過。
“明天我和胡廠長反映反映,他是個惜才的人。”
“臨時工、正式工都不用考慮了,她不會離開沂東的。”
這件事今天到此為止。
“瑾年,在那邊過的怎麼樣?”
直到現在,謝秋白才有機會問問謝瑾年的近況。
“還行吧,我是小學教師,每天十分工,每個月還有九塊錢補貼,養自己是夠了。”
“什麼叫養自己?”
謝瑾年落寞地笑了笑,“忘了告訴你們一件事,我——離婚了。現在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謝秋白,“離了好,兩個不同圈子的人是過不到一起的,早離早好。”
謝誌高說:“瑾年,你應該有回城機會時再提離婚,至少還有個落腳點……那家人沒難為你吧?不會給你使絆子吧。”
“離婚是她提的,那家人也沒有你們說的那麼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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