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是瑪爾戈,當時他先一步去救基爾,讓自己下意識去找了那個公安。
而且那個公安為什麼還能站起來若非卡爾瓦多斯自己心知肚明,連他自己都要懷疑。
到底是誰在這個情況下卡爾瓦多斯已是不管不顧地怨恨著所有人。
而在這時,他好像聽到了身後傳來的細微聲響。
在威脅到生命中的困境中,人總會發揮出比原本數倍的力量。
卡爾瓦多斯想也不想地往一旁躲去。
一道銀色光弧劈斬而下。
“叮”長刀撞上地麵,發出清脆的震鳴。
殺意卡爾瓦多斯一側眸,對上了那雙冰冷的灰眸,眼底的寒意滔天,似箭要將他的身體戳穿一般,仿若被大型猛獸盯上的眼神讓他渾身墜入冰淵。
是威士忌。卡爾瓦多斯在心中驚叫。
但他立即發現對方是左手持刀。
那威士忌的右手卡爾瓦多斯毫不猶豫地後仰躲去。
幾乎是懟在他眼前的槍口突然出現,銅色子彈擦著他的額頭飛出。
因為躲得太過匆忙,卡爾瓦多斯失去了重心,從二樓的欄杆處摔了下去。
“哢”左臂手骨發出了一聲斷裂的脆響,同時左肋骨也傳來了一聲劇痛。
他沒忍住發出了痛徹心扉的痛喊,但也不敢再停,那股將他全身麻痹得挺直的痛意一過,他便站起了身。
一抬頭,就看到了他懷疑的人之一金發、深膚、煙灰色的下垂眼。
波本波本波本。
已經不知道是恨意還是要找一個自己支撐下去的執念。
“啊”在看到安室透的那一刻,卡爾瓦多斯怒吼出聲,像是飛蛾撲火一般衝向了安室透。
殺了他。
卡爾瓦多斯舉起槍朝向安室透的額頭開了一槍。
安室透俯身下潛,躲開子彈,同時一個繞步避開向自己衝來的卡爾瓦多斯,來到其身後。
卡爾瓦多斯立即回身,情急下他直接握槍和安室透肉搏起來。
卻不料安室透直接握槍繳械,將卡爾瓦多斯的槍奪了過來。
東雲在卡爾瓦多斯逃開後沒有跟著跳下樓,他直接從這邊的二樓跳到了對麵的平層的屋頂上。
高處的視野開闊不少,他順著剛才卡爾瓦多斯逃跑的路線一路跑過,然後就看到了打在一起的兩人。
看到那個金色身影時東雲一陣恍惚。
但沒過一會東雲就回過神,他一邊向那邊跑去,一邊舉起了槍。
明明應該將視線停在卡爾瓦多斯的身上,他卻時不時地往另一人身上瞟去。
是誰
正當他這樣想著時,卡爾瓦多斯爆發了“去死波本”
他從身側又抽出了一把手槍。
“砰”
這一道火光差點讓東雲的心跳停止,他猛地停住步伐,身體僵硬看去。
那個被叫做波本的人躲開了這一發子彈,緊接旋身飛踢將卡爾瓦多斯的槍踢飛,同時卡爾瓦多斯的身體也被踢飛了。
波本察覺到了他的靠近,抬頭看來。
波本。
安室透。
降穀零。
東雲看到了降穀零臉頰上被子彈劃出的血痕。
殺了卡爾瓦多斯。
這一刻起,東雲的腦中隻餘下這一個念頭。
被踢到一旁卡爾瓦多斯狼狽爬起,他一轉頭往後麵的拐角處躲去。
東雲和安室透的注意力又重新回到了卡爾瓦多斯的身上。
身體已經很疲憊了,但卡爾瓦多斯卻不敢停下。
無論是波本還是威士忌,都不會放過他,後麵來的組織的人都不聽他的解釋。
口乾舌燥,每一次呼吸帶入的空氣好像夾雜著細小的砂礫,摩擦他的喉嚨。
啊啊誰、誰來救我
恍惚間,卡爾瓦多斯好像看到了前方一個黑色的身影。
黑色長發、針織帽、碧綠的眼眸,是萊伊。
卡爾瓦多斯的眼中迸出希望,他加快腳步往男人身邊跑去“我不是臥底”
“我願意戴上定時炸彈我會在規定的時間內證明、我會證明”
無論是誰,自己覺非是那個臥底,波本、蘇格蘭、瑪爾戈,他們中總有一個人是臥底卡爾瓦多斯怒吼著。
無形間的負麵情緒悄無聲息地蔓延上了東雲的內心,他雙眼隱隱之間染上紅意。
像是嗜血的光。
殺了他。
周身的風裹住了自己的身體,一股氣流推著東雲讓他的身體更加輕盈。
卡爾瓦多斯的軌跡在他眼中已然足夠清晰。
東雲再一次舉起了槍。
“砰”
兩道槍聲幾乎在同一時刻響起。
卡爾瓦多斯的聲音戛然而止。
萊伊看著卡爾瓦多斯倒在了他身前的幾米開外。
他抬眸看去。
就在卡爾瓦多斯身後的波本,以及站在樓頂的威士忌。
同時射中的波本和威士忌放下手。
命令達成的這一刻,東雲從一片混沌中抽身而出,像是將對世界的屏蔽鍵關閉,各種聲音鑽進了他的耳中。
“呃”東雲捂住了頭,剛才被屏蔽的不僅僅是對周圍的感知,還有他身體的痛覺。
還未完全痊愈的左臂積攢的痛意、被控製後的窒息感席卷了全身。
腦中仿佛有一麵鼓在“嘣嘣嘣”地敲著,好像馬上就要炸裂開來,東雲終於忍不住低吼出聲。
頭好痛。
胃中翻江倒海,黑發青年幾乎是直接跪在了地上乾嘔出聲。
他不斷地發出低聲的痛呼,仿佛夾雜著劇烈的痛苦,手掌握拳不斷敲著腦袋,試圖以此從中得到緩解。
這樣的聲音讓安室透瞬間慌了神,他連忙跑上樓。
看到痛苦蹲在樓頂上的人,安室透衝了過去一把扯住了東雲的手。
“威士忌。”
夾雜著焦急與心疼的呼喚,安室透將東雲的雙手困在手中,同時攬住了東雲的頭埋進自己的懷中。
手指在顫抖,安室透隻覺喉中好像有什麼堵住了,向來平穩的聲音也顫抖起來,他手忙腳亂地安撫著,卻無濟於事。
東雲掙開了安室透的手,用力地抱住了對方,雙臂之間力道之大讓安室透差點悶哼出聲,硬生生地忍了下來。
他像是抓住了水麵唯一的救命稻草。
渴望從中謀求一片生機。
該死的組織這一刻,安室透恨不得將東雲腦後的芯片直接摳下。
兩人顧不上他其他,拚命汲取著這一短暫時光中的片刻自由。
樓下,在卡爾瓦多斯死後,陸續有其他的代號成員趕來。
圍繞著中間倒在地上的男人,一群人的眼神或冷漠、或戲謔,仿佛不是看到了人的屍體般。
琴酒從陰影之中緩緩走出,他低頭掃過一眼地上的卡爾瓦多斯,然後掃過一圈。
樓頂的波本和威士忌、對麵的萊伊,瑪爾戈、卡爾瓦多斯已死,基爾受傷回了醫院。
除了蘇格蘭,都在這裡了。
琴酒轉頭看向對麵的黑發男人“萊伊,蘇格蘭去哪了”
安室透被這一句吸引去了視線果然還是注意到了。
卡爾瓦多斯車上的定位器和那個公安從他手中逃了的這件事是無可辯駁的事情。
定位器死無對證,基爾不可能自己承認。
底下,萊伊聞言轉過頭,他的目光所指中有一座即使在這裡依舊能夠看到的高塔“他說他去那個狙擊點。”
“蘇格蘭失聯了。”琴酒從鼻腔中哼出一聲,他轉過身,麵向身後的代號成員。
“所有人,現在追殺目標改為蘇格蘭。”
東雲也從安室透的懷中稍恢複了些,他的眉間緊緊皺在了一起,往下方的銀發身影看了過去。
他忍痛拉開係統光幕,在看到上方距他已經看不到詳細位置的諸伏景光稍微放下心來。
萊伊皺眉“蘇格蘭”
“卡爾瓦多斯可能和蘇格蘭是一夥的,多半是被蘇格蘭抓住了什麼把柄。”一旁伏特加走了上來,他看著地上卡爾瓦多斯的身體,不屑冷哼,“還以為蘇格蘭會跟過來”
如果蘇格蘭自以為瞞天過海成功,自己身份沒有暴露的話,就會跟著人一起出現在這裡。
到那時,蘇格蘭就是必死無疑。
隻可惜對方太過警覺,琴酒冷道“理由不重要,已經有人去找蘇格蘭了。”
“了解。”萊伊闔眸應下,“但是,怎麼做”
他向琴酒提出疑問“我和蘇格蘭分開已經有一個多小時了,我們先去我和蘇格蘭分開的地方”
一個小時已經足夠一個人跑得夠遠、找到一個隱蔽的位置隱藏下來。
“不用。”在場眾人的耳中突然傳來了boss經過變聲器轉換後混濁的嗓音。
boss
所有人的心中都是一驚。
組織boss又出現了。這個聲音響起時,東雲胃中又翻湧了起來。
每一次組織boss的出現,都帶著極致的壓迫感與危機。
那這一次,又會是什麼東雲的心中不安地跳動著。
下一秒,安室透和東雲都看到了那把從卡爾瓦多斯手中奪過的槍體之中忽然冒出了幽幽紅光。
東雲再一次往樓下看去。
已經死去卡爾瓦多斯身上的幾把槍、萊伊的手槍中都顯現出了同樣的光芒。
連萊伊的臉上都難得露出些震驚。
“找、到、了。”
變聲後的聲音在此時變得格外的詭異。
是定位器。
東雲腦中霎時間變得空白。
他們從那座彆墅中拿到的所有武器,都被加裝了定位器
boss的惡意在這一刻顯露無疑,他誰都沒有相信。
他平等地懷疑著每一個人,甚至也不相信他們找出的臥底,他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圈套從叫他們過來時的第一步就開始了。
緊接著,每個人的手機上都收到了蘇格蘭的最新位置。
“威士忌。”那惡心的嗓音再一次叫出了威士忌的名字。
“是。”東雲下意識應下。
安室透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失聲喊出“boss,威士忌的狀態已經不能再繼續了他的心理支撐不住的”
“那就支撐不住吧。”boss隨意地回答他。
“這也不是正合你意嗎”他的聲音中帶著惡劣的笑,“壞掉了的威士忌,隻屬於你的威士忌。”
自己要的不是這樣的東雲
明知道這樣是在公然違抗組織,但安室透還是決然抓住東雲耳邊的耳機扔到了一邊,卻不想boss似乎料到了他的舉措,通訊器的聲音忽然轉為外放。
“威士忌,殺了蘇格蘭。”
濃稠、黏膩的黑泥湧了上來,拖著東雲向下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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