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玉和聞春倒吸了口涼氣。
“良娣,您還沒緩過來,先歇一歇再和華側妃說話吧。”連翹慌忙幫趙雪櫻找補。
陸芷沅沒說話,隻坐在床前的秀墩平靜地看著趙雪櫻。
趙雪櫻沒有理會連翹的好意,依舊直直地問陸芷沅:“皇後娘娘為難你,馮夫人當眾羞辱你,你難道就不恨她們嗎?”
趙雪櫻手撐在床沿,向陸芷沅探過身子,她的臉上浮現出奇異的紅暈,胸膛因急促的鼻息起伏著。
“良娣,您這是難過得糊塗了呀,求您彆說了。”連翹跪下求著,青葉也跟著跪下。
小丫鬟端了茶過來,陸芷沅沒有接,隻對趙雪櫻道:“我已讓人備了馬車,你收拾一下,回去給你母親儘孝。”
她說完,又對連翹道:“照顧好良娣。”
她起身往外走,趙雪櫻在後麵喊道:“華側妃,你就甘願忍受下去嗎?”
陸芷沅狀若未聞,徑直走出淑景居。
茗玉小聲道:“趙良娣是真瘋了,敢在府中說這種話。”
聞春小聲地回道:“她不是一直都瘋嗎?不瘋能做那些事?”
林蔭小徑兩側的樹木,沉寂了一個冬天的黃褐枝椏,已經布滿了小小的青綠嫩葉,蕭索衰敗變成了勃勃生機。
陸芷沅望著那些嫩葉,耳邊是兩個丫鬟的竊竊私語。
趙雪櫻瘋不瘋她不知道,她知道的是,經此一事,趙雪櫻會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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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時候,祁淵回來了。
陸芷沅在書房中翻看一本賬簿,從花窗看到他的身影,起身剛走到書房門口,祁淵就進來了。
“怎麼有空回來了?”陸芷沅問道。
“回來更衣歇一歇,待會兒還要出去。”祁淵抱住她,親了一下她的額頭。
他左右看了看,“莊燁睡著了?”
陸芷沅把他帶到莊宜睡的屋子,莊燁正呼呼大睡,“他下午玩了許久,方才吃完半碗雞湯粥就睡著了。”
祁淵看了一會莊燁,兩人出來,陸芷沅問他:“莊宜在丞相府如何了?”
下午楚珮容去丞相府時,順路到書院接莊宜,去給外祖母儘孝。
“我回來時,她和王妃已經去歇息了。”祁淵環著她的細腰,“王妃說了,府中諸事由你打理,累不累?”
陸芷沅失笑道:“我沒做什麼事情,哪裡會累。倒是你,累不累?”
祁淵擁著她走進書房,坐在書案前的椅子上,頭靠在她身前,閉眼長長吐出一口氣,“有點。”
同楚魏鬥智鬥勇,和趙濂周旋,兵部,戶部,科舉,他腦中繃著一根弦,時刻提著精神應付紛繁雜事。
陸芷沅心疼地抬手輕拍著他的肩膀,如哄莊宜睡覺一般,溫言問道:“用過晚膳沒有?”
“不想吃。”祁淵聲音沙沙的,帶了幾分撒嬌的意味,他嗅著她身上的淡淡幽香,腦中繃著的那根弦鬆弛下來。
陸芷沅轉頭吩咐聞春去熬點海貝粥,然後對祁淵道柔聲道:“你先去躺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