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俏埋頭在賀莫年的胸膛。
“今天去哪兒了?害我找一天。”
小女人的嬌蠻任性,信手拈來。
賀莫年眼裡湧動的沉沉霧散去,黑黝黝的眼睛聚焦得都是笑意識暖流,嘴上更是沒有閒著。
“呦,這自帶技能今天怎麼舍得點亮了,恩?”
尤其是那個恩,詭異的翹了一些,惹得元俏臉上一陣的滾燙,夜風都吹不散。
“危機公關,條件反射你不知道啊!”
元俏辯解。
“在你這裡頭一次聽說。”
賀莫年悶笑,摟著懷裡險些炸毛的女子,半拖半抱地進了莫坻的大門。
傭子伺候了賀莫年幾天,也清楚這位也無肉不歡,這頓菜做得堪堪過眼,除了元俏喜歡的青菜豆腐這類清水的菜,其餘一律都是貨真價實的葷菜。
以後的節目就是情侶必備了。
元俏現在對於賀莫年的胃口多少知道一二,為了不在第二天丟人,她在床下能多沒下限就多沒下限,哄得賀莫年滿心歡喜。
結束了賀莫年抱著元俏衝洗了一下,放在床上,他才去洗澡。
元俏剛覺得踏實了,手機響了。
怕是李秀蘭,元俏鯉魚打挺趕緊起來,摸了桌子上的杯子一陣的猛灌,試探性地喊了一句賀莫年,覺得嗓子還能正常說話,才看手機。
宋丫。
元俏一頭埋在枕頭裡,接起“喂?”
“元俏,我想做結紮手術。”
宋丫輕飄飄地一句,差點沒把元俏噎死,猛地支起身子。
“你瘋了,有什麼事情不能一個套套解決的?”
不論什麼時候,元俏的主張是不能做有損身體健康的事情,在秦州一人生活的幾裡,她比誰都清楚,健康真的是一個人最大的本錢。
麵對元俏的這一獅吼,宋丫沒了言語,元俏又覺得有些頭疼。
“怎麼回事,你先說給我聽一下。”
“分外享受現在的狀況,我覺得一切都是秦歌想要一個孩紙,萬一我真有了,生了會不會一切又回到以前的樣子,我不想。”
“我能理解成你是太幸福了,作一下調解氣氛嗎!”
這麼腦殘的理由,元俏已經不敢相信是從宋丫這個頭腦精明,容貌無雙的女子嘴裡吐出來的。
“元俏這不是作,走到今天太不容易,我真的不想有變故。”
她這般認真的口吻,元俏真的沒辦法再開玩笑。
“怎麼也不能去做手術的,傷害身體,萬一上秦歌知道了,他怎麼想?”
“我不知道,隻是這次去法國,我真的…害怕了,害怕眼前的都是泡影,我經不起折騰了。”
“那孩子不應該是保險嗎?你現在是自掘墳墓,宋丫。”
突然,聽筒裡傳來一陣壓抑破碎的哭泣,元俏覺得心疼,重話都說不出口,這時宋丫斷斷續續的話,傳來。
“現在的我,這樣的我,我怕得要死,太陌生了,根本不是我。”
“你隻是不那麼驕傲了。”
一通電話過後,元俏絲毫沒了睡意。
睜著眼睛,愣愣地注視著一點,不知道在想什麼。
賀莫年出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幅模樣的元俏,心事重重。
“怎麼了?”
賀莫年把人從床上撈起來,摟在懷裡,下巴短又硬的胡茬,接觸元俏的額頭,慢慢地摩擦。
元俏不知道說些什麼,把身子一個勁兒的往賀莫年的懷裡鑽,就是不言語。
逃避。
宋丫的這一通電話,像是一點醒觀眾的開關,提醒她電影落幕了,一切的現實又像潮水一樣的湧了過來。
宋丫多好多完美桀驁的女子,如今這般的糾結卑微,都是愛情,她呢。那個盤庚在元家人心頭的疤痕,她要怎麼告訴賀莫年,有一次的勇氣,讓明城成知曉半分,現在她不覺得自己有勇氣對著賀莫年坦白。
這樣的過去,太肮臟下賤,殘忍的烙印,她不知道怎麼能揭開,去讓賀莫年那雙絕美深邃的眼睛去看她的蛆蟲盤身的模樣。
不禁又想起,賀莫年對待方世安的手段,他是介意這些事情的,尤其在意她,全心全意都要屬於他,他的占有秉性,在她的身上淋漓儘致。
明城成和她裝模作樣的吻痕,激得賀莫年瘋一般的對她,她清楚那個人幸好是明城,他不能奈何,不然下場她都不敢去想,如今,讓她知曉高中生的那件事情,那個班主任不知在何處,介時他該多痛苦?
元俏心為滴血。
恍然想起了李秀蘭的話,她真的在癡人說夢,在厚顏無恥,這樣對賀莫年是不公平的,他這樣頂天立地的男人,不該有她這樣一個汙點。
配和他站在一起的應該是像沈碧城一樣的名媛千金,渾身上下挑不出半點的瑕疵,要不是她的出現,說不定,如今莫坻的女主人就是沈家大小姐吧。
賀老爺子對她足夠坦誠。
話說賀家老爺子和沈家的老爺子是過命的交情,都是同患難裡出來的,後輩生活富裕,感情上倒是不見得有幾分真,兩個老人一時興起撮合自家的子孫,便有了賀莫年的未婚妻這一說,隻是賀莫年多年不曾踏進釧州,這件事情就一直懸著。
憑借沈碧城的樣貌才情,沈家的家世,那日的宗祠姻婚應給是眾望所歸,更不會有半路出來阻攔的,賀莫年更不用為此,背負囂張狂妄的罵名,更不用在權利更迭的重要時刻,背腹受敵。
如此想來,元俏現她所有的價值便是一頓道菜,一張暖床,任何一個女人都能做到。
渾渾噩噩的睡了過去,元俏的眉目之間都是愁緒。
賀莫年抱著懷裡的人,大掌撫上女子的額頭,將一切愁容撫平,盯著元俏的眼神專注且深,良久才錯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