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三千世界_天龍緣法記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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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三千世界(1 / 2)

天龍緣法記!

葉崇有要事處理,縱然葉晨還有話說,也是徒然,隻得眼巴巴看任其離開。想起兄長家小無憂,總算長長舒了口氣。

明增對義空吩咐,去請幾位師叔來為孔信念經懺罪、超度往生,葉晨則跟著自己,往寺後經閣緩緩走去。

葉晨心中苦悶幾位兄長先後離去,走著走著已到樓下,明增與護經的僧人吩咐了幾句,將葉晨帶到閣樓。閣樓上隻有幾個蒲團,葉晨學著明增大師的樣子對麵坐了,卻是一身頹喪之氣。約一盞茶功夫,護經的僧人抱上來幾個盒子,盒子上還有幾本散書,放在明增大師旁,又下去了,明增大師一語不發。

葉晨看了盒子大小,這麼大一摞,也不知拿來這麼多經書要做什麼,不會又是“絕世武功的目錄”吧,想起與兄長們陰陽永隔,臉上更加愁苦,低頭一聲輕歎。

閒坐無意,葉晨正要問話,明增大師雙眼睜開,平和的看著葉晨。

本以為明增大師要說些什麼,葉晨換了個認真點的表情,是不是要傳功啊,這方丈大師一招就完勝龍尉,能傳些內力的話,為幾位兄長報仇的事就爽快多了。結果對方半晌沒有動靜,葉晨又開起小差,可惜不論自己今後練多高的武功,四位兄長還是撒手去了。

自怨自艾一番,葉晨又思,應該是要授武吧,人家是一代巨師,拿出手的肯定比葉老怪教的要高出幾個檔次,閣樓上依然沒有動靜。葉晨心中盤算,都到這藏經閣打坐了,一定有事要交待吧。思來想去,明增大師全無動靜。葉晨換了個疑問的表情,那表情在臉上也不知僵了多久,心思還是回到四位兄長身上,憂思無限,麵色依舊愁苦。

時間靜靜流逝,明增大師看葉晨心靜下一些,緩緩說到“老衲四個愛徒,雖不是什麼英雄,斷不會是邪惡之輩,請施主將事之原委說與老衲,世上若有人問起,也好還他們一個清白。”靜靜坐了老半天,葉晨心中當真有些空明,也上來兩分睡意,提息振作了精神,自白鹿之遇說開,又說到京城的情況和兄弟幾人匡扶社稷的計策,昨夜之事更是心有餘悸,一五一十的向明增大師講了個明白。

明增大師歎到,“竟是如此緣分,這下藥的多半是離生門之人使得那‘虛離生’了,你們內力短時能複,因是服食過白鹿果之故。天龍陸與中土的機緣,一時半刻是說不清的,施主既然來了,老衲就說說施主的機緣吧。”

閣中寂靜,陽光照入,暖洋洋的,待明增大師說完,葉晨才明白。三年前蓮台山被葉崇所救,乃是明增大師的安排,巧的是葉崇與李永孝兄弟四人一樣,也是西來寺俗家弟子,隻是葉崇師承明宣大師,算來應是李永孝幾位的師兄。葉崇武功高絕,真正來曆隻有明字輩幾位大師知道,現在看來明增並不打算向葉晨隱瞞。隻是明增大師如何知道自己會來這天龍陸,且十分清楚到來的時間、地點,葉晨幾次探問,明增卻隻字未提。

回想三年前,自己在那科技發達的時代,生活清苦,已無親無故,幸好有外公留下一套六十來平的小房,雖裝修簡單,卻是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外婆是最後陪伴葉晨的人,再後來,葉晨上個藝校都是靠勤工儉學苦出來的。葉晨帥氣,個子又高,沒少占追求者的小便宜,今天蹭頓飯,明天誰又給自己帶了早點,孤苦伶仃度日不易。所幸,自己有個鐵哥們,叫作阿餅,家裡不但經濟條件很好,人也比葉晨聰明得多,屬於典型的高情商學霸,兩人從小玩到大,脾氣挺合得來。與葉晨不同,阿餅上藝校,純粹是為了自己“偉大忠貞的愛”,因為初戀同學就在藝校。當然葉晨覺得,阿餅是不會為了一棵樹就放棄一片草原的。

阿餅不但物質條件好,精神世界方麵,葉晨更是不能望其項背。初一、十五人家吃素,是日必上三炷清香,從未懈怠。一開始,葉晨與宗教的接觸是因為外婆的原因,而後來,阿餅就成了有共同信仰的半個老師。

這一日,又是農曆十五,用外婆的話說,是“菩薩開會的日子”。葉晨應阿餅之邀,往寺院參拜,路程最近也是最常往的去處,叫做“圓通禪寺”,那是一個長年香火旺盛的所在。此寺院雖於鬨世之中,不但曆史悠久,更是佛學與建築學一絕。從大門到正殿,越往裡走地勢越低。

拜了許多年,葉晨當然沒有刻意了解過什麼是“倒坡寺”,但這並不影響葉晨認真的參拜,阿餅今日一如既往的虔誠。葉晨出了觀音殿,阿餅還沒進去呢。禮拜一事,不必強求,更不應催促,於是葉晨自顧自,一顆平常心,又拜了大雄寶殿諸佛菩薩。

拜畢,不見阿餅的影,葉晨坐在大殿後院石桌旁等候,虛空湛藍,白雲飛鳥悠悠,卻隻能聽到禪院傳來的誦經之聲。或許是塵世太過喧囂,葉晨說不出的受用,寺裡這僻靜方寸之間,片刻的寧靜也是得來不易。

圓通寺的後麵是圓通山,而這山寺相鄰之處,卻是一崖峭壁。聽外公說,許多年前這山、寺間有路相通,如今已看不出什麼痕跡。葉晨自上而下注目於峭壁,果然峻拔蒼鬱,目光快到山腳之時,不是吧……

“潮音洞!”葉晨從來也沒進去過,傳說裡麵封印著曾經禍亂昆明的龍。在葉晨的印象中,從第一次見此古跡,山洞門口便有一道鏽跡斑斑的鐵柵,一直都有。而今天,葉晨狠狠的揉揉眼睛。沒錯,青煙緲緲,門洞豁然,迎光的石壁,居然可以望進去相當一截。

不論心中如何忐忑,葉晨拿出電話照明,扶著嶙峋的石壁,小心翼翼的前行。洞裡石階土坎交錯,不太工整,而且有些濕滑。

與葉晨想的不一樣,進洞後並非一路往上,最後通往圓通山上某幾塊大石之間便能出去。恰恰相反,洞裡的階梯一直往下,走著走著,竟然要躬身方能續行。

沒走多久,葉晨回頭已看不見洞口光亮,好在裡麵沒有岔路。自己參加過野外生存訓練,卻從來沒有什麼洞穴探秘經曆。葉晨把渾身口袋摸了個遍,鑰匙、錢包、還有手中的電話,再無他物。科普節目裡教過,淡水、維生素、食物、還有各種價格不菲的專業工具……葉晨此時一概沒有,這般濕答答、黑漆漆的洞,完全不具備探索條件。

又小心的前進了幾步,葉晨終於才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自己吸進去的空氣不太對勁,這裡空氣的濕度明顯比外麵高太多了,雖然不熱,卻有點像濕蒸的桑拿,天知道這些空氣的含氧量,要是成分裡包含點兒什麼有害氣體……

葉晨不敢再想,趕緊回去,“回頭是岸嘛”。

身轉了一半,洞中傳來一陣沉沉的轟鳴,確切的說,是沉沉的嘶鳴,聲音不算震耳欲聾,卻聽得清清楚楚。現實中葉晨從沒聽過這個聲音,但聾子也能聽出來,這肯定不是什麼流水或石塊碰撞能製造出的聲音。

‘你妹!這要不是鬼神,我葉字倒過來寫!’葉晨渾身一緊,此時唯一的念頭就是,深呼吸,繼續深呼吸,儘量放鬆,保證腳能動,然後出去,下次…再也不敢亂走了。話說,不會真有什麼禍害昆明的龍,那家夥更不會就這麼醒過來吧……

腳很聽話,葉晨慶幸不已。猛一轉身,眼前金星亂冒,頭上一陣劇痛,‘這一段果然直不起腰,阿彌陀佛……’

可憐我的阿餅,逆商達人、經濟學業餘愛好者、未來的昆明十大傑出青年、社會框架已具備高等認知的邏輯之星,再見了……如果能夠再見。

葉晨醒來,發現自己躺在榻上,頭痛的厲害,抬手一摸,頭上纏著繃帶,好像還能摸到繃帶下的疤。抬眼桌邊坐著個人,那衣著……“相當專業,毫無破綻!”葉晨還以為自己參加了某古裝劇的群眾演員。

休養了幾日,葉晨身體基本恢複,依然覺得自己在做夢,每次哈哈大笑睡去,醒來卻總被現實打臉,完全無法拆穿。差不多過了半月,葉晨深刻的接觸了這個荒僻、樸實、簡陋的村莊,沒有電,找不到任何現代科技的影子。葉晨終於確定了一個鐵一般的事實,“我…穿越了,我…想回家”。

葉晨一直想不明白很多問題,如今遇到明增,滔滔不絕問了出來。“方丈大師,這裡不是那個我認識的國度,此事已多次確認過了,但我們為何說同樣的話?為何這裡處處都有中國古代的影子?您怎麼知道在哪裡找到我?”葉晨接著問了許多,明增大師待葉晨不再發問,緩緩答道“據《道興誌》載,道興法師西來,天龍陸尚無曆法,蹊蹺的是所說言語與中土無異,所遇之人也都是黑發棕目,身形亦同。法師及海船之人還以為回到了中土,後來發現這裡也是一方廣大世界,言語雖多有相通,文字一項,卻如五歲小童。道興法師果然遂了的傳法弘願,所謂三教同源,不單是佛法,連中土文化也一並傳開來,天龍曆法便從那時起行。且莫單說這文字言語,即使是時令寒暑交替,四時變幻,端的也與中土一般。道興法師雖年近半百,幸得天地護佑,又傳法三十三年涅盤,隨船眾人亦於天龍陸廣傳佛法與中土文化,是故天龍之法,實為中土之法。”

葉晨聽明白一點兒,接著又問“但是大師怎知我會來到這裡?”明增轉了話鋒“經雲三千大千世界,一日月一世界,中土也好,天龍也罷,皆是塵埃,不必過於追究,也無可追究,需知執著是苦。施主知道來自中土,也知道這裡是天龍陸,記得自己的名字,信受自己的因果,這便足矣。”

明增一說因果,葉晨接腔“因果的道理我還真接觸過些許,外婆時常念誦《金剛經》和《心經》,有幸讀過幾遍,但這個和我來到這邊沒有關係啊,我想了很久都想不通,大師你再和我說說剛才問的,不然我心裡硌得慌。”明增聽葉晨讀過些經書,微微一笑“既然讀過些經書,懂些因果就好說許多,我為你慢慢說來,今日不明白不要緊,明日不明白也不要緊,終有一日你會明白的。”

“大師請講,葉晨聽著呢。”

明增道“既然來了,這是果,因在何處,並不重要,但是這個‘因’是一定有的,如同太陽下山,沒了光照,但太陽還在,不能隻看天黑就說世上沒有太陽。你看不到‘來了’的因,卻能發現‘到了’的果。”

葉晨點頭稱是,但心裡還是不明不白,明增接到“你看過《金剛經》,經上有‘一合相者,則是不可說,但凡夫之人貪著其事。’所謂不可說,乃是說不清、道不明,猶如眼不能聽雷,耳無可見光。經中又雲‘當知是經義不可思議,果報亦不可思議’,你想不明白,是智慧不到,待智慧到了,又都不必去想了。這個智慧並非思考或算術之能,而是對自然法則的領悟,這個領悟也不同眼耳口鼻對外界的感知,而是心中的靈犀,和剛才所說夜裡的太陽,看不見,摸不到,六觸無法證實,卻一樣存在。”

葉晨似乎聽明白一些道理,卻還是想不通,一時也問不出來,苦著個臉,隻覺煎熬。明增大師又道“換個說法,你用腦子想這個事,就像用眼睛去聽一般,是不會有結果的。《金剛經》裡教你不要著相,用眼則著眼相,用口則著口相,無論哪個相,都不會有眼耳口鼻所有的功能,而所謂無相,隻是稱做無相,如可名狀,那麼無相也就不是無相了。是故‘不可思議’,當然也就不可說。所以你用腦子去想,是想不通的。”

葉晨本來覺得通明了些,現在更是一頭霧水,搶道“那照大師這麼說,等我瞎了聾了就都明白了?”明增大師反問“瞎了的滋味明眼人知道嗎?”葉晨無語,靜靜想了半天,明增大師又道“你我不瞎,但閉上眼睛還是可以的。”

葉晨趕緊閉上了眼,眼前浮現的是李永孝四兄弟燦爛的笑,大家都在笑,卻看不清晰。明增也不打擾,隔了半天,葉晨睜開眼睛說到“大師說得,莫非是‘過去之心不可得,現在之心不可得’?”

明增略略回了一個微笑,“心是本有,得與不得之念,與之存在並無乾係,求而不能得,不求亦未失,這也是《心經》色即是空的意境,看來中土傳法,深得要領,老衲這裡倒要借鑒借鑒了。”

明增一說,葉晨順著背了一段《心經》,“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

明增白須飄動“這個舍利子,你也可以理解為‘心’,心佛是一,心魔是一,萬物是一。世間紛擾,善惡糾纏,時間長了,善惡也不再分明,行事多有謬誤,以至造孽,孽緣之生,萬惡之長,貪嗔癡慢迷沒完沒了。眾生修行,目的隻有一個,斷惡修善,終一之性。但眾生迷惑,故需明辨是非,築基於善,才有修行之根。”

葉晨想到王為遠害了幾位兄長,又問到“那我幾位兄長的仇不用報了?”

明增答道“有人要害你,緩者以避,疾者還以顏色,二者皆以自利為果,這是一,因有人加害,這也是一,隻是求果的方式不同,後麵的果又豈止一個。幾位徒兒的仇怨是小,蒼生禍福是大。近歲列國征伐不斷,百姓蒼生禍福難期,萬不能任人為了私欲而亂了天道。若王為遠篡國能天下安定,老衲亦要助他一臂之力,隻是此人心機狠辣、行事凶暴,若此人得天下,蒼生禍福幾可預料,想來老衲幾個徒兒也是看到此節,才加與乾預,隻是力有不待,以至反被殘害,這樣的人,能不能放任自流。”

葉晨聽得投入,想也不想,張口答了個“不能。”

明增續道“佛家講‘方便法門’,老衲親自動手除去此人甚易,但除去王為遠之後呢,難道周為遠、吳為遠不會出現,介時除得了多少。尺有所短,寸有所長,我四個徒兒為官多年,治軍從政都不是出家之人可以比的,此事隻能從長計議。但需知法門萬千,終隻能行一道,葉施主既修習佛法,可知回向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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