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權逆河山!
在旁人看來,或許千式離這一舉動是一種責任擔當的表現,畢竟在這一群人中間,無論從年紀地位或是能力來講,他都是第一位,理應以冒險之態站在最前頭維持整個混亂的局麵。
可隻有千式離自己知曉,他此刻這一動不動的舉動,並非是當真大無畏到犧牲自己保護彆人。
而是……他愣住了。
看著一個活生生的生命在自己眼前瞬間消失,且是頭生分離,血淋漓的場麵像一根利刺,插進了千式離心裡。
他並非蠻狠無情之人,怎會如此隨意殺人,方才不過是想揮劍震住混亂的場麵,也給這群毫無顧忌的災民一點威嚇,可那劍卻好似不受控一般,大力直指災民頭領。
千式離感受到手臂上一陣重力打來,無意識的向前揮動了一下。
就是如此巧合,那一揮動,劍鋒恰好劃過災民的脖頸。
鮮血四濺,頭身分離。
千式離第一次對“殺人”這件事有了恐懼。
方才那股手臂上莫名的壓力是從何而來,為何那麼巧。
身邊一左一右站著的是戚子風揚與天紹齊,可事情發生的那一瞬,戚子風揚便轉身去照顧青墨與慕希去了。
隻剩下天紹齊。
有種可怕的推測在心頭上蔓延,這一切是否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
目的是什麼,唯一能想到的,便是利用千式離的手殺死那在災民,讓他落得個殘害無辜百姓的罪名。
這說法可大可小,往小了說不過是大皇子用手中權力懲治一個平民,往大了說,則就是濫殺無辜。
在這關鍵節骨眼上,這件事可能會成為千式離的致命一擊。
再往深處想,若是他被拉下水,那麼誰是直接受益人?
或許……正是旁邊所站著的六弟,天紹齊。
一環連一環,環環相扣。
短短數秒內,千式離已經在腦海中將這突發情況捋清,包括前因後果,包括猜測。
而在這時間內,路連郢也極快的帶人收拾現場帶走屍體安置剩餘災民。
他動作麻利乾脆,原本雜亂的東門前,這一會兒已逐漸平靜。
那群災民失去了帶頭人,群龍無首,此刻已是亂成一鍋粥。
有心為首領報仇,卻無能想出注意來,所有人的腦子都成了一團漿糊,極易收買。
戚子風揚搭在青墨與慕希肩上的手放了下來,輕聲安慰,“沒事,彆怕。”
說完後便轉身,大步走到路連郢那邊去。
他負手立於所有被侍衛圈在裡頭無法掙脫的災民前,既保證皇子該有的威嚴,又帶著一種親切,並非高高在上頤指氣使,而是真心進入這群災民的內心去。
“大家放心,無論是皇上或是朝廷其餘官員,始終皆是以民為本,此次受災事件朝廷解決方式有所不妥,既然發現問題,那必定會想辦法去解決,給大家一個最好的結果,還望大家配合,若是非要與朝廷鬨起來,那下場定是受傷,我相信大家都是聰明人,不會不識好歹吧。”
戚子風揚說這番話時臉上始終帶著微笑,即便言語中有威脅的意味,表情也是善意的。
災民是不聰明,可也沒蠢到生死不顧,眼看著首領已死,眼下自然得自保。
見他們有所動後,戚子風揚轉身朝路連郢遞了個眼神,路連郢立馬心領神會,朝著那群侍衛招招手,大家一同將這些災民帶離這裡。
一切有條不紊的在進行著,解決著,千式離漸漸緩過神來,刀鋒上還殘留著點點血跡,他歎口氣,掏出手帕擦乾淨後,手一揚,那手帕飛到很遠之外。
這並不是這件事的結束,還有無數麻煩的後續要去解決。
這狀況不適合讓兩個女人參和進來,更何況戚子風揚最擔憂的便是青墨的安危,更是不可能讓她處在這種可怕的氛圍中,沒等其他人開口,戚子風揚已經安排好一切,讓青墨與慕希先回淩秋園去。
二人這一次很是聽話,各有所思。
慕希心中不悅,也不願再呆在東門哪裡,而青墨呢,則是千頭萬緒,一時間理不清楚,也想先回去。
二人並肩而行,一路竟然無話。
“太過分了!簡直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