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濤駭浪!
村民推著他的三輪車在前領路,走了約三十來步,拐進一條泥巴小徑。
付清趕上前小聲問了一句,“老鄉,還有多遠?”
村民不語,甚至都沒看他一眼。
突然出現這樣一群道貌岸然的人,讓村民顯然有些適應不過來。
付清見村民不搭理自己,便訕訕一笑,不再追問。
小徑兩邊林木參天,落葉繽紛。光禿禿的樹枝似乎在提醒著人們,寒冬已至。
又走百十步,看見路邊歪斜著一塊顯然年代久遠的水泥碑。碑上幾個字——君山林場。眾人才突然明白過來,這是一座廢棄已久的林場。
山窩裡,一排紅磚小屋出現在視線裡。小屋前鋪滿衰敗的雜草,屋頂已經破敗不堪。一看就知道很久未曾住過人了。
突然,一陣悠揚的笛聲傳來。笛聲哀婉淒切,聞者無不心動。
付清疾走幾步,探頭往屋裡一看,回過頭來驚喜不已地喊道“人找到了。”
笛聲斷了,屋裡探出來一張眉清目秀的臉。他驚異地看著迎麵過來的一群人,趕緊縮回去了頭。
隨即,屋裡出來一個年老的婦人。她蓬頭垢麵,臉上蕩漾這一層笑嘻嘻的笑容。看見許一山他們,老婦人拍著雙手喊道“來客人了咧。”
她的笑容看起來有些古怪,臉似乎從未洗過一樣,蒙著一層厚厚的汙垢。從她吱吱呀呀的說話裡,許一山便知道老婦人是個精神不太正常的女人。
屋裡無燈,地上鋪著一層厚厚的稻草。稻草上,蜷縮著一個小小的人兒。
許一山進來時,稻草上的人蜷縮得更厲害了,恨不得將縮得像一張紙片一樣,藏進牆縫裡去。
吹笛的是個年輕的男人,他的雙腿耷拉著藏在褲腿裡。即便衣不蔽體,依然掩飾不住他的清秀之氣。
他警惕地看著許一山他們,欲言又止。
許一山掃視一眼灌滿寒氣的小屋,屋裡充溢著一股難聞的怪味。除了地上散落的幾件舊衣服,彆無他物。
他的嗓子眼不由一酸,差點就流了淚出來。
帶他們來的村民對年輕男人說道“這是你們中部省的領導,來找你們來了。”他嘀咕著道“也不知道你們中部省人的心怎麼那麼硬,這麼可憐的一家人,要不是遇上我,怕是凍死在了路邊。”
原來,肖海林他們奉了周小華之命,在掃蕩了於領臨時搭建的窩棚後,將於領家屬強行抬上車,開到北部省與中部省交界一個人煙罕至的地方,將他們扔了下來。
村民恰巧路過,聽到一陣嚶嚶的哭聲才發現他們一家人。
善良的村民在問清楚情況後,便將他們送到這座廢棄的林場。回村後,他把情況給村民們說了,村民們便捐衣服的捐衣服,捐糧的捐糧,大家都心生善念,想要救助這一家不知哪裡來的可憐人家。
於領家屬三人,顯然隻有這個男人是個神誌清醒的人。
許一山在他麵前蹲下去身子,好奇地問了一句,“剛才吹笛子的是你?”
年輕男人驚慌地點頭,他有些手足無措,似乎想將手裡的竹笛藏到身後去。
“學過?”
他慌亂搖頭。
“無師自通啊!”許一山笑了,輕聲問他道“你叫什麼名字?”
他偷偷看了許一山一眼,小聲道“於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