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媳!
景晨和汪氏兩人達成共識,落實了要在今夜出城。其實說是今晚上出城,不過是夜晚離開楚家,金蟬脫殼的前奏罷了,畢竟晚上城門關上,哪裡能離開?然可等待時機,待次日清早街道人群尚且疏散的時候,趁人不備就低調離開。
安宜是君大近侍,她不能離開。為引人注意,德馨亦不方便同時離開,就隻有景晨單獨混出楚家。好在沒有想象中那樣的淒慘,到底有阿圖在外麵接應,故而當景晨隻帶了個簡單包裹出現在楚家旁邊巷子的小巷時,便直接順利地由人護著在近城門處的小客棧落腳。
為了以防萬一,景晨還對阿圖試探了番,進屋子的時候她將裝有珠寶的包裹故意在他麵前打開,而後就擱在木桌上,而後手持匕首整夜都縮在棉被內沒有入睡。並非她太過多疑,而是此次不同,阿圖即是要跟著自己,那便是長久相處,她必須有次一試,否則這心如何都不能安定。
對方既然知曉了計劃,那必然明白自己離開當夜的身家是最多的,若是有了歹心,今夜是最好的時候。
這個行為有風險,不過景晨想與其今後麵對,倒不如此刻做到心知肚明。哪怕他不過小偷小摸地帶走任何一樣,便是不過關的人,是斷斷留不得身邊的。若不好撕破臉皮,出城後自要擺脫。
不過,慶幸的是,他整夜都守在了外麵,並沒有任何貪財不軌的舉止。
這讓景晨鬆了口氣。
清早天色尚未大明,景晨和阿圖就穿著布衣。裝作了是大戶人家出城置貨的奴仆出了稱。約定的地方是不遠處的臨淵鎮,楚家裡跟著的人中早得了太太吩咐,方進鎮就問景晨那個答案。景晨卻搖頭,說待等下午平安見到德馨後。必然會告知她。
德馨的脫身,就隻能借助於楚景漣了。
當初她是由君大奶奶帶進的府,出現在眾人身前。那她要離開地不讓人起疑,就必須等楚景漣醒來後,讓她當眾發落。否則德馨莫名其妙地消失,終究是惹人多想。設定的法子是讓楚景漣趁著病中脾氣暴躁時,當著君家仆婦將趕出府去。
若是一切順利,她今兒下午就能離開。
跟楚太太約好了,亦同安宜都交代好了。如若楚家返回,就不在乎什麼奸詐不奸詐了。總是要走的徹底,且不可能真將她留下。景晨都想好了,等到德馨過來後,從此以姐妹相稱。如何都彼此會有個照應。
雖說不知未來如何,但有她陪在身邊,總好過孤孤單單。
或許,等到時機成熟,還能與她相認,彼此的記憶中都有對方。
然而,直等到太陽西下,都沒有見到德馨,城內亦無任何消息傳來。景晨難免擔憂。可現在這樣子,她又不好再出現在平城內,坐立難安,難道德馨出事了?
可沒道理啊,隻要自己同楚景漣沒有同時出現在眾人眼前,誰能知道懷疑真假?
旁邊的阿圖見她焦急慌亂。出聲便道“主子,不如我進城裡去瞧瞧?”
景晨微微猶豫,如今在外,她不放心屋外的楚家奴仆,才擺了擺手,便見有人進了客棧的院落,匆匆朝她屋子而來。景晨覺得來人眼熟,認出是在楚家當差的小廝,便故作鎮定地在桌旁坐下,然伸長的視線裡卻始終不見那抹期盼的身影。
來人隻遞過了封信件,景晨取過打開,看著白紙上的寥寥數字,右手微抖,茶杯倒下,水漬染濕了她繡了芙蓉的衣袖。
怎麼會這樣?
“主子,怎麼了?”阿圖小聲關詢。
景晨內心震驚,緩了片刻先同來人問道“太太說何時將李姑娘送出來?”
“太太說近來怕是不成了,還請姑娘您想個計策才是。”
景晨冷笑,“嗬,她這是想要挾我留下咯?”
那個哈腰的小廝不敢答話。
“我回封信,替我帶給你們家太太。”景晨亦不顧對方意願,轉進內室桌案前就疾書起來,疊好封上遞給對方,嚴肅道“再給她帶句話,告訴你家太太我沒那麼多時間陪她耗,彆想著動旁的念想,可彆拿整個楚家做賭注!”
來人身子微顫,忙接過不停點頭,“是是,小的明白。”
待對方離開了屋子,景晨才喃喃回答起方才阿圖的問題,“她醒了!”
聞者微有迷茫,轉念才反應過來定是接進城的那位同眼前人模樣相似的姑娘,她醒了?主子的計劃曾聽安宜提過,可安排中不就會有這個場景嗎?繼而回想著方才的場景和主子的反應,便明白那個“醒”字,並非字麵上那般簡單。
她不再癡癡傻傻了嗎?
這可怎麼辦,對主子不利吧?
“敢問主子,現今城內情況如何?”
身邊也就這麼個值得相信的人,景晨自然願意和他說說話,沉聲回道“楚家太太怕被人識破,已經灌下了安神藥,現今兒正躺著呢。”
“那您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