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景晨亦是想早日出發的,然因不願讓德馨覺得自己在催促,然後多想的以為是她連累大家,便沒有提過。現在對方主動開口,亦沒有再做堅持,當即衝外喚來了阿圖,讓他在出去添置些東西,準備明早離開。
不得不說,沒有婢女服侍的生活,於德馨和她都極其不習慣。可相對的,真的比過去自由很多,亦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輕鬆,好似從未有過如此隨心所欲過,沒有禮教規矩,沒有宮人提醒,沒有長輩告誡,沒有旁人的目光。
不用再去揣度旁人心思和目的,亦不必去戒備,這種生活,即便前景迷茫,心卻是極其的平靜。
燭光高照的時候,景晨自己鋪好床褥方準備就寢,卻突然聽到陣敲門聲。不解地出言問了句,外麵響起德馨的聲音,似乎微顫還有些焦急,忙開了門讓她進來,“怎麼了?”
對方青絲披肩。身上罩了件衣衫,進屋便喘氣回道“姐姐,我屋裡有吱吱的聲音,吵得我睡不著。尋了許久都沒找到。”
“吱吱的聲音?”
景晨有些沒聽明白,“從哪裡發出來的?”
“好像是床底下,又好像是牆角。還在不停移動呢。”德馨走到床邊,“姐姐,我今晚跟你睡。”
景晨瞧她似乎是真被嚇到了,便去對麵的屋子喊了阿圖。德馨的房間就在隔壁,進去尋了半晌沒找到蹤跡,後來等要出屋的時候,便聽到了像是如德馨形容的那種細碎叫聲。她尚且不明白的時候,阿圖卻答道“主子,是老鼠。”
他覺得有些大驚小怪,還以為藏著什麼人呢。
“老鼠?”
景晨對這玩意亦很陌生,皺眉道“我們要的是上房。怎麼會有那東西?”
“這個很正常的,我屋子前幾夜就有呢。”
阿圖壓根沒料到是這麼回事,就衝著幾聲老鼠叫,便特地將自己喚起來?雖說他是不嫌麻煩,不過這等東西是個常見物,小村小戶的地方多了去,出門在外遇著亦實屬平常。轉念思及眼前的女子原就是嬌生慣養的富家奶奶,而那位李姑娘雖不知來曆,可瞧著那嬌滴滴的模樣和這陣子的氣質派頭。亦不難察覺是個大門不出的姑娘家。
然既是要長途,這個就必須做好準備啊,哪能遇到這點小事就驚乍?
雖說阿圖是她的手下,對方沒有表現出什麼,可景晨亦覺得尷尬,似乎更多的還是窘迫。是她和德馨太無知了呢。還是矯情?連這點意外都覺得詫異,今後的生活可怎麼辦?
回到屋裡,德馨已經躲在了她的床上,景晨近前將事告知了對方。後者亦很是納悶,跟著尋望著四周,拉過眼前人坐在床沿就問道“姐姐,這裡不會也有吧?我怎麼前幾天沒聽著?”
“許是前幾日你服藥後睡得沉。”
其實,她的屋裡亦沒聽到過。
“不行,姐姐咱們明早就真的得走,這都什麼地方呀?”
“好,明早就走。”景晨望著對方,表情有些哭笑不得,忍不住打趣道“沒想到德馨你以前那麼膽大,居然怕了幾聲老鼠叫聲?”
“咦,姐姐怎麼知道我過去膽大?”
景晨微訥色,“我隨口說的,瞧你路上亦沒喊辛苦。”
這提到行路,德馨就想起那種被馬車顛簸的痛苦,似乎此時都能感受到腹中那種難過想吐的衝動。她從不曾整日整日的趕路,且都不帶休息的,想著明兒又要過那種日子,到底是有些怕了。最初欣賞路上風景的興致早就沒了,可要離開的話是她提出的,又不好開口反悔,且回想到屋裡那種聲音,亦覺得頭皮發麻。
隻等兩人都平躺了下來,德馨才輕輕地問道“姐姐,是不是等咱們到了沿城,就定居在那裡了?”
“應該是的。”
前提是,要有那個生存的能力啊。
“嗯,我也不想再過這種奔波的生活了。”德馨話中滿是期盼,似乎還天真的問道“姐姐出來太急,都忘記帶幾個丫鬟了,隻有阿圖,怪不方便的。”
阿圖是個男的,自然就隻能駕車打雜,若是貼身活,全部都得自己動手。先前都沒多大感覺,就是總這樣,誰都不習慣。
景晨見她似乎還沒意識到自己是逃出來的,居然提起丫鬟的事,隻好苦澀地答道“等到了沿城,另外添幾個伶俐的。”
“嗯。”
黑暗的帳中,德馨點了點頭,似有感慨的接道“過去我總嫌她們麻煩囉嗦,可要真沒人使,好多事都不會。”似乎休息的多了,側頭很有興趣地問道“對了,姐姐不是說亦是頭回外出嗎,怎麼感覺都沒什麼不適應的呢?”
哪裡沒有?
景晨在心中自道,若是她都表現了出來,那就彆行路了。德馨年紀小,正是嬌貴的女兒家的性子,她既然喚自己聲姐姐,便要照顧好她。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