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媳!
楚景漣這幾日倒沒有再纏在大爺身邊,不是因為她真因原仲軒的警告而打消了念頭,亦不是真的顧忌阿娟和阿珠的監視。她自幼就是好勝心強、極其倔強的女子,既然打定有過了那個念頭,就不會不戰而退。
她不敢親近,甚至還避免著接觸,不為其他,隻是因為從楚家回來後身上被她的原郞所留下的印記。若是這樣,豈非直接告知對方,說自己在外行了苟且的事?“偷人”這種事極其嚴重,雖然很多家族因為門風和聲譽而不會對外公開,尤其是君家這種大戶之家,生意場上的事情極多,是更加容不得有損家聲的事傳出去。
然,正因為他們家族大,所以就更加容忍不得。
被揭發出來的結果,她必然是被秘密處決。
楚景漣思及這事,突然就渾身顫了顫,秘密處決?
她突然就回想起了上回的那碗毒燕窩,說是要查清真相……可每當自己出言相問的時候,君老夫人總是推三阻四,含糊著說並無進展。
難道……她忍不住打了個激靈,心中有了個可怕的念頭。
君老夫人平素不見對自己如何喜愛,怎麼她回娘家那般頻繁,都不見她嘮叨說上幾句的?她突然睜大了雙目,難道已經懷疑自己清白,或者根本就知道了真相?這想法出來,便越發覺得合理。早前楚景晨離府前,說君家已經懷疑,還安排了許多人監視,可自自己回來。卻沒有人試探或者驗證過自己身份,甚至連不同於過去景晨行事風格的習慣,都沒有計較。
不正常啊!
如若對方是已經知曉了自己和原郞的醜事,這就可以解釋。因為不管自己是否是真的楚家大姑娘。她們君家都不會留下自己。然因為自己上回誤打誤撞的發現燕窩有毒,從此後飲食方麵很是戒備,他們就沒有下手的機會?
但怎麼還會如此縱容自己回楚家?
她突然渾身感到害怕。不知怎麼就想到了前陣子身體異樣,覺得無力和不舒服,然現今怎的又好了呢?她再也坐不住,在屋裡麵來回走動,是因為大爺回了府嗎?
那這事,老夫人就沒有告訴給君子浠?
沒道理啊,君老夫人即便是暫且留著自己性命。然不可能會真能當做若無其事,讓她再做君家的大奶奶。楚景漣捉摸著,就想到了這陣子丈夫對她的避而遠之,他不曾表現地如何冷淡,卻已經有了疏遠。且日宿在書房內,很顯然就是沒打算碰自己。
還是這個蹊蹺!
然這都都是她的猜測,沒有證據,或許說不定是自己太過緊張的多想。可疑心起了,就再難裝作不知道,她煩躁的很,衝外就喚來了阿珠,吩咐道“你趕緊出府,然後跟原爺說。讓他找個可靠的大夫去楚家。”
“奶奶您身子不舒服?”
“還好。”她焦急著不安,撫額輕道“就是總覺得有點怪怪的,你趕緊去辦。”
似乎不滿意對方還怵在這裡,罵著就催促了對方出去。這個君家果然不是好呆的,若是留下會沒有姓名,那還不如跟著原郞離開呢。好歹能保條姓名。可不知為何,思及上回的事,她就生出恐懼。
他,也不是過去那個溫柔的男子了。
且,就這樣灰溜溜的離開?
她也不甘心啊!
正想著,外麵的阿娟打了簾子,似乎特地提高了聲音,“爺回來啦。”
楚景漣一慌,先是轉身向坐回炕上,然聽到那腳步漸近,複又在心底告訴自己不要慌亂。她還在無措間,便聽到對方溫和的嗓音在身後響起,“漣兒,你怎麼了?”
“我、我……妾身沒事。”
楚景漣故作平靜,可有了方才那些想法,再置身於君家,哪裡還真正放鬆得了?
大爺覺得最近幾日,妻子似乎恢複到了過去的樣子,成日呆在她的屋裡,竟沒有再來自己跟前,好似先前對方的熱情,真的不過是想死過甚才有的反應。他是正準備出府,就回屋換件衣袍,看到對方似有所思的站在那,不過就問了她聲,怎麼搞得如此大驚小怪的?
楚景漣這廂沒反應過來,突然見對方邊解了衣上的紐扣邊往內室走去。她心頭一跳,條件反射的想法就是這大白日的,他想做什麼?
自己身上的印子可還沒消呢,不能跟他行房事的!
然眼看著這麼好的機會就隻能從眼前飄過,她心底喪氣,正哀怨的時候,突然聽到裡麵的喚聲,“漣兒,你進來。”
這、這、這……還來真的?
楚景漣瞠目結舌,沒想到君家大爺竟然是好白日,還是這等性子?雖說比夜晚黑漆下好,可以更方便看清彼此,但外麵滿屋子侍女,終究不太好吧?雖說明知不能,這腳下的步子卻不知不覺就朝內挪去,然出聲仍似忐忑害羞般,“爺,您喚妾身做什麼?”
說著看到男子已經脫了外麵的袍子丟在旁邊架上,似乎已經不打算再穿上,楚景漣便佯作賢惠地勸道“這天都沒黑,爺這樣可不好,且妾身身上不太舒服,不如等過幾日可好?”
楚景漣這個時候喜出望外啊,難道方才都是自己亂想,其實根本就沒那麼複雜?想想也是,不說君家大爺是個病秧子嗎,或許才回府要休息幾日,然看到自己最近沒理他,反倒是坐不住了?
大爺才聽到妻子的話就麵露尷尬,她想到哪裡去了?當下乾咳了兩聲,指著那邊的櫃子道“去將我那件天青色繡竹紋的衣裳拿來,我要出去。”
聞者當下就呆愣在原地,呃……他是來換衣裳的?
就這是,突然聽到外麵還有阿娟的聲音。“爺,奶奶,奴婢進來上茶?”
顯然是看到兩人在屋子許久,出來提醒了。
楚景漣倒也不見埋怨。便開了櫃子忙去替丈夫找衣衫,男子立在旁邊整著衣服,瞧見她亂翻起來。便看出了對方緊張。然相隨而來的,是濃濃的疑惑,對方好像在避著自己?
跟楚氏才進門的那幾日,情形有些相似。且雖說聽見自己不在府裡時,她如何如何囂張的行為,然這幾日並不見如何過分的舉止。
倒是和娘家的聯係,變得頻繁了起來。
不過因為現今她已不再接觸家中的生意。大爺便沒有過問。何況,雖說懷疑眼前人行為和過去大相徑庭,不過沒有十足的證據說明她不是自己的棋子,但凡已是他的女人,該包容的時候就包容些唄。
楚景漣讓阿娟上了茶進屋。然後就喊了一道進來服侍大爺更衣,跟著很是速度地送了對方出門,“爺既然有事要忙,妾身就不留您了。”
她的那個疑惑尚未解決,仰仗原仲軒的時候還多著,何況如若君老夫人當真已經洞察了真相,楚家保不了她,到時候就隻能向原郞求助。故而,在阿娟眼前。她對大爺表現地很是冷淡,似乎推一樣的趕了對方出去。
站在外麵的廊下,反倒是大爺有些莫名其妙,心道這女人怎麼前陣子熱情似火,最近突然又這般冷淡的。
難道就因為先前拒絕了她?
搖了搖頭,苦笑著出了府。
榮安居內。老夫人早就得了阿珠出府的消息,在屋裡捉摸著同親信穀媽媽談起話來,冷語道“難道,楚氏又想要回娘家了?”
“老夫人您已經沒拘著她行為,便是要回去,也不用先差人去傳信了。”
“嗬,這倒是,楚氏女還真是有操守!”
極小著反罵了兩句,老夫人對於對方那般視若無人的猖獗淫行很是憤怒,“她要是有過去人的十分之一聰明,就該有所警,沒想到還這樣囂張,這外出的倒是無所顧忌。如今浠哥兒都回了府,還是沒有絲毫收斂,簡直是混賬!”
“主子,您為何不將真相告知大爺呢?”
“告訴了他又能如何?”老夫人反問了兩句,歎息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浠哥兒如今忙得很,若是再讓他知道這個事,怎麼能受得了?男子外出,最擔心的就是妻子不安於室,如今楚氏紅杏出牆,鬨了出來,不說傷了浠哥兒的心,就是耿氏那,怕是也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