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人,為何阻撓卑下辦案?”
郭淮岸兩次殺招都被攔下,黑著臉看向來人,卻不敢發作。
“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殺人,你這是辦案嗎?”
楊兆賢沉聲道。
“楊大人……”
郭淮岸沒想到,這個平素裡見誰都笑眯眯,一副老好人形象的縣丞大人,竟會有如此嚴厲的一麵。
“本官不管你們想做什麼,但你要記住自己的身份,也要看清他們的身份,真以為一個借口,就能隨意殺死邊軍小旗和數十兵卒嗎?”
楊兆賢輕拍了拍郭淮岸肩頭。
“多謝大人指點!”
郭淮岸心頭一凜,不情不願下令道,“來人,將這幫欺壓百姓,為禍鄉裡的地痞匪類押回衙門!”
“喏!”
眾衙役領命,鐵爪狼等一眾瘋虎幫嘍囉無人敢反抗,乖乖被擒拿帶走,就連花斑豹的屍體都沒留下。
啪嗒!
隻是在挪動屍體時,一塊拇指大小,雕刻了繁奧花紋的黑黝黝木牌掉了下來,發出清脆聲響。
“這是什麼東西?”
眾目睽睽,郭淮岸將之撿了起來,更讓不少人注意到。
“不要得意,你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隨意殺人,誰也救不了你!”
郭淮岸狠狠瞪了陸川一眼,將木牌塞入懷裡,揚長而去。
“你們勾結地痞幫派,欺壓良善,傷我邊軍,這事沒完!”
陸川不甘示弱,眼角餘光卻在打量楊兆賢,見他似乎看了眼那令牌,趕忙上前道謝。
“多謝大人救命之恩,上次衙門前仗義執言,在下還未……”
“年輕人,好自為之!”
楊兆賢搖了搖頭,負手而去。
“咳咳!”
陸川眉頭蹙起,目送這位縣丞大人離開,隱約在人群外,看到一抹倩影閃過,“楊秀娥?看來,這是在還兩次出手的情分……咳!”
城門驚馬,小巷錢袋!
“大人!”
眾人擔心的圍了上來。
“無妨!”
陸川擺擺手,目光沉凝道,“將所有銀子都拿出來,去城中藥鋪買最好的傷藥,儘快讓兄弟們恢複。”
事實上,除了被郭淮岸打傷的幾個倒黴蛋,其餘人僅是皮外傷。
即便如此,還是讓新兵感激不已。
這年頭,在乎他們性命的,實在沒幾個了!
反倒是陸川,力拚兩大同階武者,又被郭淮岸鐵索傷了胸骨,傷勢最為嚴重。
“現在,就看魚兒咬不咬鉤了!”
陸川吐出一口血沫,看著被押送而去的風虎幫嘍囉,目中森然一閃而逝。
……
“多謝郭兄,老花是我風虎幫兄弟,我一定要帶他回去厚葬!”
後衙停屍房,一名高瘦的漢子,滿麵怒容道。
此人,正是風虎幫之主——胡三刀!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咱們多少年交情了?”
郭淮岸擺擺手,歎道,“人死為大,你先帶人回去吧,但其餘人得在勞力待幾天,不然……”
“規矩我懂,但那小畜生決不能活下去!”
胡三刀寒聲道。
“這件事可大可小,胡大人那兒也不希望那小子活著,但至少要等風聲過去!”
“四叔自從做了官,越來越膽小怕事了!”
胡三刀不滿道。
若有人聽到,一幫之主喊胡永這縣令為四叔,不知會驚掉多少人的下巴。
“慎言!”
郭淮岸左右看了看,低聲道,“胡大人那是謹小慎微,小心駛得萬年船,官場有官場的規矩,胡兄當多多體諒。”
“好,我理解,但定要在花兄弟頭七前,提那小畜生的人頭祭奠,否則我瘋虎幫,再難立足!”
胡三刀不甘的點點頭,轉身就走。
“等等!”
郭淮岸一拍腦門,摸出一個木塊遞給胡三刀,“這是花兄身上的,手下人手腳不乾淨,我一直收著!”
“這什麼玩意?”
胡三刀打量幾眼,沒看出什麼名堂,收進懷裡,命令手下嘍囉將花斑豹裝入棺材裡。
……
“大人,這是什麼?”
千戶所後堂,褚邢和張秋打量著一張宣旨,其上畫著一個拇指大小的圖形,還有歪歪扭扭的花紋。
“這像是個令牌!”
張秋若有所思道。
“不錯!”
張佑魯點點頭,麵色很不好看,“而且是個大有來頭的令牌。”
褚邢和張秋互視一眼,心頭凜然,但都識相的沒問,這是身為下位者的基本常識,哪怕性格大咧咧的褚邢也懂得。
“胡永和胡三刀的關係,你們都知道吧?”
張佑魯又道。
“聽說過一些!”
張秋見褚邢撓著腦門,解釋道,“胡永是涼州平川郡豪門旁支,胡三刀應該也是出自這一家,瘋虎幫是胡永斂財的工具。”
“他奶奶的,官匪一家啊!”
褚邢罵道。
“哼!”
張佑魯斜睨了他一眼,冷聲道,“胡永自以為掩飾的很好,但卻瞞不過明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