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歌!
從大殿出來後,淩不惑、顧予初與賀蘭公主、姬和兩兩而行至台階之上,誰也沒有說話。
這場較量,兩敗俱傷,而無論輸贏,都非終局。
顧予初忍住因背叛而無法言喻的心如刀割,神色凝重,但唯一慶幸的是,雲山霧繞用不著費神,便直接鎖定了自己的敵人,那麼接下來的一切便好辦多了。
行至內城宮門外,當著賀蘭公主的麵,顧予初即便一千個不願意也要裝出與淩不惑琴瑟和鳴的樣子,她的敵人越想看她知難而退,那她就偏不。於是,她沒有拒絕男人伸出的右手,登上了太子尊貴奢華的車輦。
廂門關閉,顧予初卸下了所有的偽裝,她冷著臉直接坐在車廂的主位之上,絲毫不給淩不惑的麵子,車廂內安靜的連車輪輦過官道石板間的縫隙都能聽的清楚。
淩不惑坐在一側,愧疚的看著她,心裡已然決定無論她如何問罪和責難,他都照單全收。可現實與他預計的完全不同,顧予初除了冷漠,吝嗇一切其他的情緒。
“我有機會解釋麼?”他頹然的開口,即便知道這是一句廢話。
“這就是你之前在府裡要同我說的事,對吧。”顧予初依舊沒有看他,眼神空洞的盯著車頂上擺動的琉璃流蘇。
“是。”
“做不到的事情以後絕不要開口承諾。”女人眼淚靜靜流下,語氣越是平淡,越是痛徹心扉。
“這件事是我做錯,你想怎麼樣都行。”淩不惑拉住她冰涼的手,態度可以稱得上卑微至極。
“束淵的事就拜托了。”顧予初抽回她的手,緩緩的將視線對準身邊的男人,恭敬的可怕。
“自會讓她付出代價。”淩不惑咬著牙說道。
“彆這樣,她不但是你的姑姑,還是你的嶽母。”顧予初半是嘲笑,半是苦笑,淩不惑心裡一酸,竟不知如何作答,女人斜睨著杏眼,殺氣畢露“但我絕不會放過她。”
馬車行至驛館,顧予初還未來得及下車,賜婚的聖旨已宣至赫和使團。
汪智亙將絳紫色的絲絹聖旨交至她手時,她踟躕再三。
按照聖意,正式成婚之前,特許月升將軍搬至宮外太子府邸暫住,大典祭天之後,同太子一道入駐紫延宮東宮府。
這史無前例的殊榮,是老淩王對她本人的看重和期望,也是整個赫和期盼的最強庇佑。
她哪裡拒絕的了。
於是,顧予初又不得不奉旨同淩不惑折返回太子府,但她再未同其說過半個字。
第二日,繡衣使者來報,雲京府部捕快已找到第一案發現場,但卻在現場找到了一個對束淵極其不利的物證。
“除了那枚玉牌,他們可還找到什麼線索?”淩不惑皺眉問道。
春筍玉牌是束淵的貼身之物,在第一案發現場被發現,意味著他的不在場推斷將不複成立。
“現場還有拖動屍體的痕跡,其餘沒有特彆的發現,那幾個登門的青樓女子也仔細盤問過了,是有個男人花錢雇她們來王府,但因為帶著麵具,均描述不出那人的樣貌,但基本確定男性,中年,身高不高,不足5尺,偏瘦。”繡衣使者答道。
“死者贖身錢和籍契更改的事情查清楚了麼?”
“暫時還沒有。”
“要快!”
淩不惑吩咐道,繡衣使者領命退下,此時,顧予初早已站在門口,將他們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
“你來了,方才……”淩不惑上前三兩步,想要拉住她,卻被顧予初禮貌的躲開了。
“我都聽見了,她是要置束淵於死地!”
“沒那麼容易。”淩不惑尷尬的抽回手,答道。
“即使如此,就彆怪我狠毒了。”顧予初狠狠的說道。
“你預備怎麼做?”
“她可以朝我弟弟下手,我就可以朝她兒子下手……”女人頓了頓,瞥了他一眼,接著說道“放心,不會拿你的側妃怎麼樣。”
淩不惑無言以對,若不是束淵的事急需解決,她哪裡肯與自己多費口舌。
可眼下他的境遇也好不到哪裡去,這個女人不哭不鬨,與他相敬如賓,但偶爾又冷不丁陰陽怪氣的嘲諷一二,嚴辭犀利又生分,他心裡雖有大愧,可如此的折磨也快熬不住了。
“需要我做什麼麼?”淩不惑深歎一口氣。
“太子客氣了,暫時不需要,需要的時候我會找你。”撂下這話,顧予初轉頭就走,半分沒有留戀。
雲京府證據基本都搜羅的差不多了,顧帆也未在茶具杯盞裡發現什麼端倪,如今就差束淵的口供了。
束淵嘴硬的不行,雲京府被逼無奈,即便知道他是太子的人,但為了儘快結案,同時做出點點公允的樣子,也不得不拿出嚴刑逼供的招數小試了一二。可賀蘭公主那邊買通了典獄長,做了不少小動作,束淵的皮肉之苦逐漸演變為切膚之痛。
顧予初急在心裡,也不得不加快自己的計劃,但賀蘭公主很是謹慎,她不允許自己的兒子踏出府門半步,除了破府強行擼綁,似乎沒有更好的法子。
但機會很快就來了。
三日後,禦白與寧逸之子百日喜宴。
寧府喜事,邀帖送至雲京各名門府邸,賀蘭公主作為複誠王的妹妹,這個外孫的百日宴,她是非去不可,姬恒作為寧逸曾經的同僚更是避無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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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予初和淩不惑自然也要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