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要動手,你能幫我一個忙麼?”
“儘管吩咐。”
“想辦法拖住你的側妃和嶽母,給姬恒自由活動的時間。”
淩不惑鎖眉,又是熟悉的冷嘲熱諷。
“怎麼,做不到?”顧予初眯著眼睛挑釁道。
“不是。”
“謝謝。”
馬車上再次陷入沉默,但即便兩人獨處時如此冷淡,行至宴會,顧予初對他又是完全另外一副模樣,她會在姬和麵前故意與淩不惑親密,幫著整理衣襟,夾菜倒酒,也會笑意盈盈的與他說話,好似他們之間事都沒發生過。
“聽說,你風流一夜,攤上大事了,可看起來也不像嘛?!”席間,淩子域也來與他添堵,淩不惑沒有多言,一改常態,沒有與他置氣,隻是低聲說,“改天,與你好好討教如何哄生氣又較真裝大度的女人。”
淩子域笑著應下。
一應席麵散了,寧逸再邀幾個相熟的友人重新開席,飲酒暢談,姬恒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小輩私宴,賀蘭公主作為長輩,自然不好參合。宴會已散,她也沒有理由死賴著不走,於是便示意姬和留下,以同禦白姐姐討教相夫教子的經驗為由,陪著姬恒,確保他醉酒後安全回府。
待賀蘭公主走後,顧予初一個眼神示意,淩不惑雖一百個不情願,可還是照做,尋個理由引開了姬和。
顧予初、言風、單明曦、雋娘被禦白邀請至內院小聚,逗玩了孩子,禦白便叫奶媽將娃抱走,與好友們暢談了起來。
“你們兩個,該好好交代一下吧。”禦白鉤著下巴,示意顧予初與單明曦。
“你們都看出來了,有什麼好說的。”顧予初很是坦誠,率先答道。
“他們兩個也算是各歸各位。”單明曦補充道。
“各歸各位怎麼說?”言風來了興致,雖然這兩個人是她的親哥哥,可她對他們兩個人童年經曆一無所知。
顧予初和單明曦對視了一眼,而後不約而同的點點頭,互相補充著將淩子域和淩不惑幼時的那段經曆說了出來。
當場幾個人驚的說不出話來,但又心照不宣的不再細問,畢竟牽扯皇家秘事,自己知道即可。
“不管怎麼樣,也是各自圓滿。”雋娘總結道,她顯然還不清楚姬和的事,一個圓滿兩字,相比單明曦的幸福微笑,顧予初顯得有些苦澀。
“以後你就是太子妃了,北淩未來的皇後,嘖嘖嘖,禦白,這你都算出來沒有?”言風心裡清楚,她抱著胳膊審視著顧予初,借著調侃禦白,轉了話題。
“技藝不精啊!”禦白笑著應下,將氣氛調節了回來,大家笑做一團。
“以後這宮苑深深,日子恐怕沒有像從前鎖星宮那樣肆意暢快。”雋娘了解顧予初的性子,不由的感歎道。
“她?放一百二十心吧,我算是看透了,什麼牛鬼蛇神,妖魔鬼怪,隻要她有心,統統搞得定。”言風擺擺手,隻覺得雋娘杞人憂天。
“對我這麼有信心?”顧予初頓時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笑著回道。
雋娘、言風、禦白,包括單明曦在內的大家全部不約而同的點頭確認。
時間過的很快,夜已深了,待到男人酒局散場,女人們的小聚也告一段落,言風和雋娘留宿寧府,顧予初和單明曦並行出了院子。
雖已立春,可雲京的夜還是寒冷。
她們兩人雖沒有交談,但步調一致,也有點心心相惜的意思。
“姬和是怎麼回事?”單明曦思慮再三,還是開口問向顧予初。
“就是你知道的那樣。”顧予初淡淡的笑著。
“你相信?”
“他自己都沒有否認。”
“可我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於情我是不願意相信的,但於理又不得不承認。男人嘛,能有幾個不一樣。”顧予初停下腳步,看著單明曦的眼睛,這是她們認識這麼久以來,第一次顧予初對她如此交心,她見單明曦不知該怎麼安慰她,笑著調侃道“不是人人都像你家夫君那樣愛美人不愛江山。”
“他以前有多混賬你又不是不知道。”單明曦被說的不好意思,趕緊打岔道。
“以後隻心係你一人便足以,他們兄弟倆大抵是相像的,歸去來兮,前後半生怕是要顛倒而活了。”顧予初嗟歎道。
“這我可不同意,我的前半生也沒有那麼糟糕,雖花蝶儘染,未能守身如玉,可所愛所念皆是一人,從未改變。”淩子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像是為自己辯解,也像是為淩不惑解圍。
“你們散了麼?他人呢?”這一頓突如其來的表白,讓單明曦心裡溫暖滿滿,可她不能表露出來,特彆是在彆人為情所傷之時。
“送姬和回府了。”他答道,單明曦掐了掐淩子域的手,怪他多言。
顧予初苦笑著問“姬恒人呢?”
“酩酊大醉,小廝扶著上了馬車了。”淩子域自然答道,全然沒有問及緣由。
“行啦,夜深了,我先回了。”顧予初心裡有了數,告了辭。
“替我告訴那誰,想要討教我如何哄得女人回心轉意,不備上厚利,免談。”淩子域衝著顧予初的背影喊道。
顧予初停頓了兩步,隻是揮揮手,並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