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章 柔腸寸斷_月異星邪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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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章 柔腸寸斷(1 / 2)

月異星邪!

溫如玉、卓長卿心頭俱都一震,兩人倏地一起分開,扭首望去,隻見溫瑾當門而立,地上的珠兒,映著她蒼白的麵容,溫如玉渾身一陣顫抖,倒退五步,倚在牆上,有如突然見到鬼銑一樣,伸出枯瘦的手指,指著溫瑾,顫聲道“你……你怎……地回來了?”

溫瑾麵目之上木無表情,緩緩一抬足,踢開門邊的明珠,緩緩走了進來,目光一轉,從地上拾起那塊自木靈牌,輕輕擁在懷裡,目光再一轉,筆直地望向溫如玉,一字一字的冷冷說道“我爹爹是不是你殺死的?”

這冰冷的語聲,宛如一支利箭,無情地射入溫如玉的心裡。

她全身一震,枯瘦的身軀像是在逃避著什麼,緊緊遲到牆角。

溫瑾目光一抬,冷冷道“我知道爹爹是你殺死的,是不是……是不是?”

她緩慢地移動著腳步,一步一步地向溫如玉走了過去,卓長卿一抹額上的汗珠,但掌心亦是濕濕的,已出了一掌冷汗。

他的心亦在慌亂地跳動著,他眼看著溫瑾的身形,距離溫如玉越來越近,哪知溫如玉突然大喝了一聲“站著!”

溫瑾腳步一停頓,溫如玉卻又長歎一聲,緩緩垂下頭,說道“你爹爹是我殺死的……是我殺死的!”

溫瑾伸手一探柔發,突然縱聲狂笑起來。

“我爹爹是你殺死的,我爹爹是你殺死的……我媽媽也是你殺死的了?”

她縱聲狂笑著,笑聲淒厲,隻聽得卓長卿掌心發冷,他從未想到人們的笑聲之中也會包涵著這許多悲哀淒淒的意味。

隻見溫瑾又自緩緩抬起腳步“我媽媽也是你殺死的了,是不是?”

她狂笑著,冰涼而晶瑩的淚珠,像是一串斷了線的珍珠,不停的沿著她柔潤的麵頰流了下來,她重複的問著“是不是?……是不是……”

她緩緩的移動著腳步,每一舉步,都像是一記千鉤鐵錘,在溫如玉心裡頭撞擊著。溫如玉枯瘦的身軀,緊緊地貼在牆上,她顫抖著伸出手指“不要再走過來,知道嗎?不要逼我殺死你,不要逼我殺死你……”

溫瑾的笑聲更淒厲了“殺死我……哈哈,你最好殺死我,你殺死了我爹爹,殺死了我媽媽……”

哪知——

她話聲尚未了,溫如玉竟也突然縱聲狂笑起來“我殺了你媽媽,哈哈——我殺了你媽媽……”

突地——

卓長卿隻聽“轟”然一聲,木石塵砂,漫天飛起。

他一驚之下,定睛望去,隻聽溫如玉慘厲的笑聲越去越遠,這女魔頭竟以至強至剛的內家真力,在牆上穿了一個大洞,脫身而去,遠遠傳來她淒厲的笑聲“我殺了你媽媽……我殺了你媽媽……”

刹那之間,笑聲劃空而過,四下又已歸於寂靜,隻有溫瑾與卓長卿的呼吸之聲,在這寂靜如死的夜色中響起一些聲音,但卻又隻是那麼微弱。

溫瑾還自呆呆的站在地上,瞪著失神的眼睛,茫然望著漸漸平息的砂塵,她僵立著的身軀,漸漸也起了一陣顫抖。

終於——

她再也忍不住激蕩的心情,失聲痛哭了起來,卓長卿隻見她身軀搖了兩搖,然後便像是一縷柳絲般虛弱的落到地上,他心頭一跳,再也顧不得彆的,縱身掠了過去,一把摟住她的纖腰,惶聲問道“姑娘,你怎樣了……”

但是溫瑾又怎會聽得到他的聲音,她隻覺心中有泰山一樣重的悲哀,北海一樣深的仇恨,要宣泄出來。

但是她此刻除了痛哭之外,她什麼也不能做,她再也想不到自她有生以來,就一直愛著她、照顧著她的姑姑,竟會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她不管在彆人眼中,對她的姑姑如何想法,但是那麼多年,姑姑在她看來,卻永遠是慈藹而親切的。

直到此刻——

直到此刻所有她一生中全心倚賴著的東西,全部像飛煙一樣的消失了。

“我該怎麼辦……爹爹、媽媽,你們怎麼不讓女兒見你一麵……”

她痛哭著低語著,爹爹、媽媽,在她腦海中隻是一個模糊而虛幻的影子,她捕捉不到,而且也看不真確——但是——溫如玉的影子卻是那麼鮮明而深這地留在她腦海裡,她無法擺脫,難以自遣,十餘年來的愛護與關切,此刻竟像是都變成了一條毒蛇,緊緊的咬著她的心,人類的情感,情感的人類,生命的痛苦,痛苦的生命“啊,為什麼蒼天對我這樣殘忍……”

她哀哀地哭著,眼淚沾濕了卓長卿的胸膛,他不敢移動一下,他知道此刻蟋伏在他胸膛上的女孩子的痛苦,他也領受得到她的悲哀,他看到門外已有了一線淡淡的曙光,但是晚風很冷,他不知道黎明前為什麼總會有一段更深的黑暗和更重的寒意。

於是他讓她蜷伏在自己的懷抱裡,領嘗著這混合著悲哀、仇恨、寒冷,但卻又有一絲淡淡的溫馨的滋味。

沒有一句安慰的話,也沒有一個安慰的動作,因為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多餘的,他隻是輕輕地擁偎著她,直到她哭聲微弱下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珠光黯淡了,曉色卻明亮了。

卓長卿感覺到他懷中的溫瑾哭聲已寂,鼻息卻漸漸沉重起來,他不知道她是否睡了,但痛哭之後的女子,卻常是容易入睡的。

於是他仍未移動一下身軀,隻是稍為閉起眼睛,養了一會兒神。

清晨的大地是寂靜的,潮濕而清冷的寒風,雖然沒有吹乾樹葉上的朝露,卻吹乾了溫瑾的眼淚。

他看到了他。

他感覺到她身軀的動彈,知道她醒了,他垂下頭——於是他也看到了她。

這一瞥的感覺是千古以來所有的詞人墨客都費儘心機想吟詠出來,卻又無法吟詠出來的。

因為世間還沒有任何一種語言和文字能描敘出這一瞥的微妙。

郎是生疏的感情的成熟,分離的感情的投合,迷亂的感情的依歸——既像是踏破鐵鞋的搜尋著在一瞬間突然發現了自己所要尋找的東西,又像是濃霧中迷失的航船鬥然找著了航行的方向——她抬起頭,垂下,垂下頭,抬起,心房的跳動混合了悲夢的初醒,在這一刹那時,她的確已忘記了世間所有的悲哀,雖隻是刹那之間,但等她憶起悲哀的時候,她卻已領受過人生的至境。

她羞澀的微笑一下,不安的坐直了腰身,然後幽幽長歎一聲,張了張嘴唇,眨了眨眼睛,卻又不知該說什麼。但是有如海潮般的悲哀與憤仇,卻又已回到她心裡。

她的眼睛又濕潤了,長長的睫毛像是不勝負擔大多的憂鬱,而又沉重地合了起來,她合著眼整了整衣衫,站了起來,目光一轉,望向土牆的破洞,又自長歎一聲,道“天亮了,我該走了”“她緩緩回過頭,目光突然變得溫柔許多“我不說你大概也會知道我要到哪裡去,我……我要去找我的仇人……仇人,你也該走了,天亮了,天亮了……”

她夢囈般重複著自己的言語,轉身走到門口,似乎要證實一下外麵是不是天亮了一樣。

晨霧也散了,但晨愁卻未散,她再次回過頭,凝注著卓長卿一眼,生像是她已自知以後永遠也見不著他似的,因為她已抱定了決死的心,去複仇,或去送死!這其間竟沒有選擇的餘地。

卓長卿緩緩站了起來,他領受得到她言語與目光中的含意,這是他平生從未領受到,甚至從未夢想:到的感覺。

直到她已緩緩走出門口,他才如夢初醒,脫口呼道“姑娘!”

溫瑾腳步一頓,口過頭,默默地凝注著他,他定了定神,道“你可知道那溫如玉到哪裡去了?”

溫瑾緩緩搖了搖頭,幽幽歎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相信我會找得到她的,一定找得著她的。”

卓長卿搶步走到她身邊,鼓起勇氣“那麼我們就齊去找吧!”

溫瑾微微一楞“我們……”

卓長卿長歎一聲,目光投向蒼穹“家父家母也是死在那溫如玉手裡的!”

溫瑾全身一震,卻聽卓長卿又道“十餘年前,在黃山始信峰下——”溫瑾“呀”地一聲,脫口輕呼出來“我記得了……我記得了……黃山,那是在黃山……是你,想不到是你……”

她緩緩垂下頭,似乎在歎息著造物的微妙,若換了兩日以前,這兩人原本是仇敵,但此刻……

卓長卿又歎道“所以,我該陪你一起去。”

他垂下頭,她抬起頭,兩人目光相對,卓長卿忍不住輕輕握住她的手,兩人心意相流,但覺自己心胸之間突然生出無比的勇氣,卓長卿接著歎道“為你複仇,也為我複仇,唉——隻怕那溫如玉此刻已不知躲到哪裡去了。”

他語聲一頓,朗聲又道“但我們一定找得到的,是嗎?”

默然良久,這一雙敵愾同仇的少年男女,便齊地掠出了這殘敗的寺院,掠向天目山巔,那就是溫如玉原來歇息之處。

他們雖然深深知道他們的處境是危險的,因為天國山巔上除了醜人溫如玉之外,還有著許多個武林高手,這些人原本是為了要對付一心來參與天目之會的武林群豪的,但此刻卻都可能變做他們複仇的障礙。

但是他們心中卻已毫無畏懼之心,但隻要他們兩人能在一處,便是天大危難也不放在心上。

此刻朝陽已升,彩霞將消未消,旭日映得滿山青蔥的木葉,燦爛一片光輝,輕靈而曼妙的飛接在溫瑾身旁。

隻聽溫瑾幽幽歎道“你的仇人除了……除了她之外,還有另一個尹凡,假如……假如……唉,我們上山找不到她,我就陪你一,起去找尹凡,但隻怕……”

她又自一歎,終究沒有說出失望的話,卓長卿點了點頭,心中突然一動“昨夜你怎的那麼快就回來了,難道尹凡就在此山附近嗎?”

溫瑾道“我昨夜根本沒有跟去,因為……因為我心裡有那麼多事,我隻是在半山喝住那兩個少年,讓他們自己說出尹凡落腳的地方,當時我還在奇怪,明明一問就可知道的事,姑——她為什麼還要我跟去,因為那兩個少年根本下敢說假話的,但是現在我卻知道了,她不過隻是要將我支開而已。”

卓長卿目光一重“昨夜你若沒有半途折回的話,隻怕一一”溫瑾憂鬱地一笑“所以我現在相信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那句話。”

天目山上,林木蒼鬱,而入說話之間,身形已掠過百十丈。

溫瑾突又歎道“這麼一來,隻怕會有許多專程趕來的人要失望了,唉——這總算他們幸運,要不然,——”卓長卿劍眉一軒,突然脫口道“有一句話,我不知該不該問你?”

溫瑾道“你隻管說好了。”

卓長卿歎道“決刀會的那些門徒,——唉,不問也罷,反正事過境遷——”他生怕溫瑾說出令他傷心的話來,因之他想來想去,縱想問出,但話到口邊卻又不忍說出口來了。

哪知溫瑾卻正色說道“你不用擔心,那些人真的不是我動手殺的,而且也不是我那些婢子們殺的。”

卓長卿不禁鬆了口氣,他真不敢想,假如溫瑾說“是我殺的。”那麼他該怎麼辦?

他微笑一下,忍不住又道“奇怪的是,那些人不知究竟是誰殺的?”

溫瑾輕歎一聲,道“這個人你永遠也不會猜出來。”

卓長卿變色道“是誰?”

溫瑾歎道“我告訴你,你也不會相信,反正你以後總會知道的。”

卓長卿腳下不停,心念數轉,卻仍忍不住間道“難道是那萬妙真君尹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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