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清“哼哼”二聲清笑,點點頭,不再強迫。
其實在這位隨大人的心底,這塊玉佩可絕不是用來收買辛醜的示好之物。
因為隨清認定,隻有死人的口風才最可靠。
按他最初的算計,是要以這件貴重之物來進行栽臟的,這才是保住安芸清譽的最佳辦法。
安芸是他的,誰都不能跟他搶。
可惜,這位辛樂正並沒有中計。
而且看起來,他似乎還並不知道安芸的真正身份。
如此一來,殺他也就成了可行可不行的事了。
自然的,辛醜並不知道隨清心存的這番歹意,更沒有料到自己竟然因為一貫的淡泊名利而險險地救了自己一命。
“小人告辭。”
正昂然地向屋內走去,餘光中,轉角湊過來一個身影,高壯偉岸,腰掛彎刀,細細想來,似乎與他有過一麵之緣,正是負責陛下安全的親衛大將。
飛快踏進屋中,他不敢在隨清麵前露出多餘的馬腳。
身後傳來一個粗獷的聲音“隨司禮,原來你躲在這裡享清閒啊,可真叫卑職一通好找。”
天色一連暗了好幾天,偶然霽開,也難見太陽,要不是有敬蓮體貼的為他熨衣,雨再這樣下下去,他身上隻怕都要長出蘑菇來了。
阿寧最近時常偷偷跑出去,回來後又老是一副心神不寧的樣狀,每當他問起,她卻什麼都不願多說。
他實在有些苦惱。
阿寧是那種很簡單的女生,單純的簡直就像一株植物,如今倒也學會了長籲短歎,可見她所苦惱的一定是極其棘手的事。
那天夜裡正囫圇睡著,突然感到有人在扯動他的被角,一猜就是阿寧了。
一抬頭,卻見她滿麵淚痕,以一種戚傷不已的目光盯著自己。
他開始害怕,開始惆悵,一舉站了起來,輕輕握住她的肩頭,“阿寧,出什麼事了?”
“啊、啊!”她哭著喊著什麼,然後絕望的一頭栽倒在他懷裡,腦門重重地叩在了他肩上。
幽然之間,他好像在她身上聞見了佛手柑香的味道。
借著這股香味的引導,他的腦海中漸然一點點湧入既熟悉卻斷斷續續的畫麵。
有張女子的俊容出現,卻生著可怖的金色蛇瞳。
這女子麵無血色,痛苦的在呼喊著什麼,但究竟呼喊了些什麼,他卻是半點也不能聽清。
阿寧倒在他懷裡靜靜抽泣著。
過了好大一會兒,她終於平靜下來,他扶直她,認真地問“你又去探望那個犯人了,對不對?”
阿寧點點頭。
“她是你的好朋友,對不對?”
阿寧點頭點得很急。
代表他猜對了。
“你想救她出來,所以來找我,對不對?”他問。
她卻呆住了。
怔了一陣,然後拚命地搖頭,拿手指了指身後,又擺到胸前搖晃起來。
他於是猜測“你是想說,你雖然想要救你的朋友,但她並不希望你去冒險?”
“啊啊!”阿寧欣慰的拍了兩下手,這代表他又再次猜對了。
他與阿寧,因為長時間的相處,他已經很能猜中她內心的一些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