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明月小姐這樣的姑娘,說是走過了那麼多的地方,大約也是沒見過花柳病的。
朝霧大夫連鼻子都掉了,那就是花柳病的晚期,是無藥可救的。
對那些丟掉她的妓館來說,她已經沒有絲毫的價值了。
甚至她本人僅僅是留在那兒,都是讓客人們知道自己店裡的姑娘有花柳病的“敗筆”。
明月遊到了她的身邊,想要把她推到河邊上去。
但是朝霧大夫卻張開了口。
她看到了明月。
如同天女一般美麗的少女,穿著異國的服飾,眼神中帶著悲憫的看著自己
朝霧大夫說“菩薩讓我離開這人間吧。”
她推開了明月的手,向著天空伸出了手。
她一心求死,甚至覺得生在人間,不如就此死去,脫離這人間苦海的好。
鯉伴抓住了明月的手,撤下身上的外袍就罩住了她,抱著她離開了水裡。
“那是梅毒。”
入秋之後的天氣涼的嚇人。
明月不禁覺得身體冷,心也在發冷。
“那是梅毒晚期。”明月的嘴唇都發白了。
“如果早點發現早點有藥”
晚期梅毒是絕症,人會被這種病症徹底摧毀殆儘。
更好笑的是,梅毒是歐洲人從他們侵略的美洲大陸帶回來的紀念品。
歐洲人入侵了美洲大陸,給當地的原住民帶來了無數歐洲大陸上的傳染病和流行病,他們在當地的暴行讓自己得了一種隻在當地繁衍的絕症梅毒。
這種通過性進行傳染的絕症,成了歐洲人的噩夢,這個病的殘酷之處在於,它是一種延綿不斷的惡性折磨。
人最後會被這種病摧殘到如同在地獄受苦的惡鬼的模樣。
“您不能這麼回去。”鯉伴的態度變得非常的強硬,“您先去我家,把衣服換掉。”
他又說道“明月小姐,您如果害怕這個病,就不要靠近它。如果您想和這種病戰鬥,就先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您如果沒有健康的身體,是無法和這種絕症對抗的。”
明月點了點頭,然後很肯定地說“麻煩您了。”
“船夫”注視著這一切。
“他”覺得這位明月小姐實在是很有意思。
整個扶桑都找不到和她一樣的人了。
沒有人會去救一個注定命不久矣的娼妓,沒有人會因為看到有一個娼妓因為這種病死去而想要治這種病。
那個娼妓甚至在臨死時,將她當做了是菩薩派來的天女。
這個國家確實不會有這樣的人。
“船夫”想。
在海對岸的那個國家,是否才會產生這樣的人呢
鯉伴帶著明月回了家裡。
剛剛左腳踏進門,他就見到了雪麗。
雪麗是奴良滑瓢時期就伴隨這位總大將身邊的妖怪,她是一位雪女是一個女性妖怪。
“雪麗,”鯉伴見到了雪麗,拜托了她一件事情,“麻煩你給這位姑娘找一件衣服換下。”
雪麗看到了披著鯉伴外套的明月,眨了眨眼睛,臉上露出了奇妙的神情。
“我是無所謂,”她慢悠悠的說,“這位姑娘不介意就好。”
明月低聲道了謝。
鯉伴看著雪麗帶明月離開後,才捂著臉蹲了下來。
“我乾了啥啊。”
一緊張,連京都的方言都說出來了。
奴良組本來就不是江戶土生土長的妖怪在德川家康來江戶之前,這裡隻是一片沼澤地而已。
奴良組的總大將奴良滑瓢,本來是在京都大鬨了一場的大妖怪,後來因為江戶建城,他也帶著妻子兒子一起來了江戶。
鯉伴當然會說一些京都的方言。
但是那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
難得聽到少主說了方言的“船夫”頗為驚訝的摘掉了頭上的鬥笠。
撐船的是狒狒。
正是之前陪鯉伴去找鹿的大妖怪。
“少主。”狒狒難得沒帶麵具,他那如女子一般姣好的麵容上露出了古怪的神色,“您可是造成了一個大誤會。”
“我現在不擔心自己。”鯉伴轉頭看向了狒狒,“現在快到飯點了。”
“”
狒狒不知道鯉伴話裡的意思。
“我如果不在晚飯前把姑娘送回去的話。”鯉伴想到,“她家的長輩大概真的會殺了我的。”
狒狒拒絕和鯉伴繼續說話。
戀愛腦的滑頭鬼是沒有邏輯可言的。
奴良滑瓢遇上珱姬的時候可以和花開院家的陰陽師合作,可以沒頭沒腦的直接硬杠上赫赫有名的羽衣狐。
奴良鯉伴之前看著百無一用,現在這些年終於有了乾大事的樣子,也真得乾了不少大事,但是他一遇上那個特彆的姑娘,也成了個戀愛腦。
陷入情網的滑頭鬼是沒有邏輯的。
已經體驗過奴良滑瓢那些年騷操作的狒狒的內心毫無波動,甚至覺得接下去發生什麼事情都不奇怪。
但是有些事情確實是太奇怪了一點。
雪麗帶著明月去換了衣服,她拿來了熱水和乾淨的布,又拿來了一套和服。
她那張如冰雪般美麗的臉,就算揚起笑意也無法讓人感覺親切“這裡隻有這樣的衣服。”
披著和服的明月隻是向她問道“有沒有,讓衣服立刻乾的辦法呢”
雪麗想了想,回答道“有的。”
她接過了明月手上的濕掉的衣服,將衣服抖開
水化作了霧氣,在空中凝結成了薄薄的冰霧。
衣服上的水汽被她抖了出來。
這些冰霧凝結在房中,讓整個房間看上去像是冰雪女王的宮殿一樣晶瑩剔透。
“玉樹瓊花啊”明月歎為觀止。
妖怪真是厲害啊。
雪麗認為鯉伴少爺的心上人是位書香門第的貴族小姐。
這樣的出身她已經看過一次了,而且還輸了。
就算不開心,那也沒辦法。
輸了就是輸了。
“我既然幫了你。”雪麗彎下身,看向了披著和服,卻沒有穿上這件衣服的明月,“你也是位有學問的人。”女妖怪興致勃勃地說,“給我念一首我也能聽得懂的詩吧。”
明月想到,扶桑這個國家的人非常喜歡白居易的詩。
他們難道以為人人都是那位樂天居士,可以寫一些婦孺都聽得懂的詩嗎
謝是要謝的,詩還是要念的。
“海客談瀛洲,煙濤微茫信難求。”
明月念起了李白的名篇。
就算沒什麼漢學知識的妖怪,也知道這是極好的詩篇。
瑰麗的文字,浪漫的辭藻。
雪麗興奮的問道“這是誰寫的詩”
“這個是”明月說,“這是李白的詩。是傳頌了千年的名篇。”
她喃喃說道“就算滄海桑田,國家幾經更迭,名篇依然會流傳下去。”
“那也不一定。”雪麗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習慣抬個杠,“你記在腦子裡,沒告訴其他人,你死了,就少了一個知道。你寫在紙上,一把火燒了就沒了。”
“你錯了。”明月說道,“這個世界上消失了無數的知識,但是廣為流傳的名篇,會被無數人寫下來。保留在意想不到的地方。比如說現在,我告訴了你這一首詩,那麼你就聽過了這一首詩,就等於你也記住了這首詩。”她想了想,繼續說道,“妖怪活得應該比我久一些,這首詩一定會比我活得更久一些。”
“”
雪麗看了明月好一會兒。
隨後,她才慢悠悠的說道“你那麼會講道理,為什麼不去當老師”
說完,她把衣服往明月的手裡一塞,就跑出了房間。
等雪麗出了門,反手將門拉上後,看著走廊另外一段躊躇著的鯉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鯉伴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挨了瞪。
但是雪麗一向都是如此,他也隻覺得可能是她在明月哪兒受了氣。
真沒辦法啊。
鯉伴想。
我的心毫無疑問的向著明月那偏過去了。
他當時甚至想。
如果雪麗真受了委屈,那也沒辦法啊。
他的心,早就偏得很徹底了。
作者有話要說言情好難寫啊
對不起鴿了那麼久。
周日還有更新。
請晴明學學明月的操作。
念同樣的一首詩,明顯明月的操作比他不知道高到哪裡去了。
大家晚安,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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