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leaves!
暫且提一筆小鎮,因為我現在所處的地方,從某種意義上也是同樣的小鎮,隻是顏色不同了,生物不同了,如是而已。
此鎮名為彼時,坐落在關中附近。若想拜訪這座小鎮,需穿過幾個陡峭的土山包,還有一個古舊的石橋。石橋下的溪流滋養著此處的鎮民,可以說這座小鎮因溪流而有生機。
在此鎮通車不易,更彆提現代的通訊設備,但換個角度說,這裡是常人隱居的絕佳之所。若沒有匿隱於市的覺悟,不妨來彼時鎮修心一番。
我能來到此鎮,不負責任地說,是仙人助我。那時我還是一名潦倒的畫家,有幸碰到一位僧侶,將我引薦於此。雖然現在的生活也不是儘如人意,但是好在終於在此地定居下來,至秋已然三季,時光多麼短暫啊,什麼都是一年接著一年改變著,可是我就像一塊鑲在石英表裡的時針,每天按照自己的慣性活著,或者石英表壞掉了,就成為一個停滯不前的廢鐵,然後繼續活著。
能來到彼時鎮,我的收獲還是不小的,至少這裡空氣不錯,治好了我的偏頭痛。然而一些我必須要做的事情,卻仿佛被我忘卻了。
回到現在,我和燁受到紅袋鼠的呼喚,紅袋鼠先生跟我們說,彼時的北部,有一座深井,那裡有紅袋鼠們的神祗,可以幫助燁恢複光明。不管這是真是假,我首先對這個奇妙的仙境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很想在這裡多走走。這是燁創造的世界嗎?還是說,很久以前就在這裡,本就存在的世界呢?
“燁,你想去那口井嗎?”
“唔倒也不是不行,可是爸爸媽媽那裡要怎麼辦呢?”
確實是這樣,花止姐與銀鶴叔那麼愛燁,燁又失明了,她獨自出去,怎麼可能不會擔心呢?但是又轉念一想,我們現在還困在這仙境裡,要怎麼出去都不知道,更彆提回家的路了。
我把我們現在的狀況向燁敘述一番。
“好吧。”
一陣風起,撩起了燁輕盈的長發。
她答應了我。
她隨此歎息,那一瞬間,我感覺仿佛一縷淡淡的寂寞情緒滲進了燁的心田。可那到底是什麼呢?我不知曉,那是僅有她一人知曉的事情,若她有一天將那份悲傷傾訴於我,我又是否能夠承受住她的那份孤獨呢?
懷揣著不確切的情感,我和燁離開了這片泛著紫色的草地,我突然覺得既然這裡如此陌生,不妨為這裡起一個名字,若是有緣再與這片土地相遇,我一定多多在此逗留一番。
“我說燁啊。”
“怎麼了,樨?”
“我真的很喜歡這個地方,可能你看的不是很清楚,可是這裡簡直就像是仙境一樣,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這樣的景象的,所以我想給這裡起一個名字。雖然這是你的世界。”
“雖然不是很明白,但既然樨你喜歡這裡,那就儘管起一個名字吧。”
“也是啊,叫什麼好呢?紫色的田野那就叫這裡紫田吧。”
“感覺名字不是特彆好聽啊”
“暫且是這樣,如果不滿意以後還有很多時間改正。總之我們先去那位先生說的地方吧,或許也有出去的線索。”
“袋鼠先生嗎?我們要出去哪裡呢?”
“燁,或許這裡是你的世界,可是對我來說,這裡是一個陌生的地方,至少我的房子不在這裡。這裡就像夢境一樣。”
“那真是可惜啊,燁我在夢裡也失明著呢。”
我們穿過紫田,大約走了十分鐘,穿過一個鋪滿橘色鵝卵石的小徑,小徑的兩邊生長著一種紅色葉片的闊葉林,這裡明明是夏天還沒有到豐收的時候,樹上卻結滿了一種肥碩的藍色果實,從大小可以判斷應該是梨子一類的水果。穿過小徑,到達了一個小小的寺廟。與其說是寺廟,更像是一個稍微大一點的神社,寺廟被地基固定,要想上去需要走三級石階,通向寺廟的台階修建了紅色扶手,鐫刻著一些中國風的花紋,用手稍微觸碰一下,一層落灰就會把手指弄咱。我感到詫異,這裡難道還有人居住嗎?明明聚集了那些奇怪的東西。
寺廟的東北角,就是紅袋鼠先生說的神井了。我和芷走到井口向裡麵看,可是除了一個木桶,麻繩和不見井底的黑暗之外,什麼也沒看到。
“這裡真的有東西嗎?”
“感覺什麼也沒有啊。燁,那袋鼠不會騙我吧?”
“不會的,這裡的動物都很善良,是不會騙人的。我們還是想辦法找找吧。”
我和燁就在古色古香的樓閣附近輾轉,看石階上的青苔,這裡已經很久沒有人修繕過了。寺廟附近滿是雜草,也不見來參拜的人。院外倒是有個小小的神祗,外麵放著一個香爐,地麵上還有幾柱香和打火的工具。
“真是個可憐的神仙啊,這裡明明是紅袋鼠族的聖地,可為何會如此潦倒呢?”
燁對著神祗歎息,我先是驚訝,但又想起來在這裡,燁是可以看見線條的。寺廟外麵已經看的差不多,於是我們走上石階,想去寺廟裡麵看一看。
燁走上石階,下意識扶扶手,我一把拉住她的手,示意她這裡很臟。她乖巧地點點頭,拉起我的衣角,我們一起走進這個寺廟。
打開微微木香的紅門,一座大鐘儼然佇立於此。原來這裡不是寺廟,而是鐘樓。
“既然來了,就敲敲鐘吧。總比什麼也沒有得到的好。”
我和燁先拜一下神位,鞠躬。然後去敲鐘。小巧的燁即使敲鐘,也敲的不怎麼響。我以為這該是不難的,可自己實際敲了幾下,才曉得這實在不簡單,怎麼也不像寺廟裡的和尚般嫻熟。
敲過鐘,笨重的鐘發出沉悶的巨響,我居然忘記了剛才許了什麼願望
門突然被推開了,發出‘框’的一聲巨響,一陣強風拂麵,帶來了些許木香。
來者激動的心情很好的傳達給我們了,用近乎驚嚇的方式。
“終於有人來找我了嗎?感謝老天啊,啊,這個感謝不了,因為我就是神仙啊,哈哈哈哈哈”
一位身著玄色長袍,踏著木屐的長發青年闖進來了。
外衣破舊,長發不紮,卻不覺有何臟亂,或許是因那鳳眼透著的紅影,紅潤的嘴唇與略顯蒼白的肌膚掩蓋了那些不足之處。仔細看,左耳鑲嵌了兩個耳釘,一個耳墜,腰間佩一柄短劍,青白相間的刀柄滲出寒氣。此人絕非等閒之輩。
然而就是這樣的一個神仙?突然大大咧咧地闖進來,用低沉雄厚富有磁性的嗓音興奮地給我們講冷笑話?
“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