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傾城跟在他後頭,正想走到前麵為他開門。
卻見莫均忽來一句道:“對了,我上回給你的行山圖,你也該還給我了罷。”
柳傾城被他說得一愣,稍微思量一下,才自回道:“你急什麼?我用完了自然會給你的。”
莫均道:“我記得頭回給你的時候,你隻用了十日之久,就能全部搞定了。這回都十幾日了,照說你常年研看你那本《瀟湘記》,也該有些印象了罷。按理你隻會減些時日,哪裡又會多出這好幾日來了呢?”
柳傾城道:“不不不,這回同上回可不一樣。這回我要詳加研製,必定要與先前的《瀟湘記》大為不同。這樣也能助我更為迅速掌握假山裡麵的乾坤機括,以至於不用每次都需要冒著極大的危險。還被困在裡頭,差一點就沒命回來。”
莫均道:“你的意思是說,上回你受了重傷是緣於這本書沒設計到位嘍?”
柳傾城道:“可以這麼理解,你若嫌麻煩,不如就將行山圖放在我這裡,我定會妥當保管。這樣就不用花費這麼大的功夫去再撰寫一本書出來了,豈不是兩全其美?”
莫均忙阻斷道:“你彆美了,我都跟你說過了,這行山圖非同小可,是你哥哥拿性命換來的。倘使有任何的閃失,你讓我如何去麵對你死去的兄長?對門裡的弟兄也不好交代。我先不與你多說,你儘快完工。我最多再給你五日,你抓緊些啊!”
言罷自行開門走出房外。
柳傾城駐足門口,望著莫均漸漸消失在回廊裡。
才關門回到房內,坐到梳妝台前,對著鏡麵將柳傾城的麵囊慢慢撕下來。
敷上一些舒膚粉,眉頭一皺。
她終於又回到了呂秋蓉的身份,心裡覺著甚為疲憊。
但她不能停下,她還要繼續。
莫寒憑空消失,莫雲天莫均莫放乃至整個上駿府沒一個人能安穩睡個好覺。
他們召集巡防營裡的巡城軍,將京城之內細細地搜查一遍。
又張貼告示,挨家挨戶地尋問。
甚至與金陵相隔不足十裡的城鎮也是亂找一通,卻仍舊是一無所獲。
然在假山之內,地下之城。
詭城十八牢裡頭,獄卒每日隻提供一份飯菜,還都是彆人吃剩下的,涼颼颼的冷菜冷飯。
莫寒起先是不屑於吃這些的,但由於要填飽肚皮,隻得忍住頭皮去吃了一口。
吃完後立即就後了悔,又原封不動地吐了出來。還嚷嚷著這個飯菜不是給人吃的,為此被獄卒抽了兩鞭子,才算老實。
最後已然是饑腸轆轆了,也隻好將剩下的冷飯冷菜全數吃了。
就這樣過了兩日,終於呂秋蓉來至地牢,再度問及那本《瀟湘記》的所在。
而柳傾城一如以往的姿態,不肯理她。
呂秋蓉盛怒之下,拿起鞭子就要抽人。
莫寒忙著阻止道:“你彆胡來,要抽就抽我罷。”
呂秋蓉看向他,忽地咧嘴笑道:“沒想到寒公子都這番模樣了,還想著為你的心上人出頭呀!好!我今兒個就滿足你!”
邊說邊對旁邊的獄卒道:“你去將烙鐵拿來,我今日要好好犒勞咱們的寒大公子。”
獄卒唯唯領命,走出牢房外。
柳傾城與莫寒都甚是清楚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兒。
莫寒卻還是硬著頭皮道:“你怎麼懲罰我都沒事,我且告訴你,這柳小姐可是紫麟書齋柳先生的女兒。你如此待她,日後你的下場會如何,你自己心裡該是清楚的罷。”
呂秋蓉大笑著道:“寒公子還真是憐香惜玉啊,你莫不是忘了?現在我的身份不就是柳先生的好女兒柳傾城麼?他又如何能察覺的到?
況且我連你這個上駿府的貴公子都敢綁到這裡來,還有甚麼是我不敢的呢?”
莫寒道:“你還知道我是甚麼人啊?你這樣任性妄為,上頭有人饒不了你!”
呂秋蓉又是帶著甚是得意的詭異笑容,道:“呦呦呦,寒公子說的話,小女子秋蓉怎麼都沒聽明白呢?您說的上頭....是指誰?你二哥麼?還是誰呢?”
莫寒嗔道:“我指的誰你自己心裡清楚!就拿我二哥來說,你覺著他會善罷甘休嗎?彆到時候你們被他一網打儘了,跪在地上哭爹喊娘地求饒,我可不會留半點情!”
此話一出,呂秋蓉大笑個不停,直到最後還咳了好些聲,才漸漸止住。
莫寒怒喝道:“你笑什麼笑!好笑嗎?”
柳傾城在旁邊嘀咕了一句:“這招對她不管用。”
莫寒看向她,眼裡充滿無奈。
呂秋蓉笑聲漸漸緩了些,道:“你也休要提你二哥了,他可活不了幾日了。”
莫寒驚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甚麼活不了幾天了?”
呂秋蓉並沒理他,這時候獄卒將烙鐵與火燒爐子搬過來了。
呂秋蓉命其將莫寒架起來,那獄卒遵令。
待到一切準備完事之後,呂秋蓉將火堆裡的烙鐵來回地翻動,保證它能早些燒紅。